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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而在这整间屋子超过两万本书里，又有一半和伊苏帕莱索有关。

nbsp;nbsp;nbsp;nbsp;显然，这间图书室的主人，很“关心”老皇帝。

nbsp;nbsp;nbsp;nbsp;“有感兴趣的可以拿回去看看……我很乐意借阅，只要你记得按时归还。”

nbsp;nbsp;nbsp;nbsp;一架自动轮椅从架子后滑出来，上面坐着的人形容枯槁，半身不遂，就是养老院里最常见的那类难护理的老头。

nbsp;nbsp;nbsp;nbsp;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中气不足。

nbsp;nbsp;nbsp;nbsp;一副大限已至，又额外超龄活了十年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陆航从对方的脸上的老人斑判断，这人至少有八九十岁。但老头扯起皮肤做了个笑容，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

nbsp;nbsp;nbsp;nbsp;“别琢磨了……我比你猜测的活得久得多。”

nbsp;nbsp;nbsp;nbsp;陆航：“你是……”

nbsp;nbsp;nbsp;nbsp;“我是长生种。”他微笑。

nbsp;nbsp;nbsp;nbsp;老头似乎不怕自报家门。他对这个擅自闯入的年轻小alpha感到有趣，还操控着电轮椅到他最常看的书架旁，亲自抠了一本书出来，要递给陆航。

nbsp;nbsp;nbsp;nbsp;陆航伸手接住，在手里翻了翻，“《帝国长生种历史》……”

nbsp;nbsp;nbsp;nbsp;序言写着：众所周知，水禽帝国等级最高的长生种非腐烂种人鱼莫属。只可惜，在23世纪20年代，腐烂种人鱼已逾灭亡，到了本世纪中叶，世界上有且只剩下一条人鱼……

nbsp;nbsp;nbsp;nbsp;读到这里，那老头瞥他一眼，轻嗤了下：“这本书别的都好，就是序言写的不够严谨。”

nbsp;nbsp;nbsp;nbsp;陆航合上书，“有错漏吗？”

nbsp;nbsp;nbsp;nbsp;老头盯着他年轻的脸，浑浊的眼睛慢慢透出狡黠的光：“实际上，世界上不止剩下一条人鱼，确切来说，应该是一条半。”

nbsp;nbsp;nbsp;nbsp;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nbsp;nbsp;nbsp;nbsp;“我就是那半条。”

nbsp;nbsp;nbsp;nbsp;陆航轻微窒住，难以消化这道信息，只下意识问：

nbsp;nbsp;nbsp;nbsp;“另半条呢？”

nbsp;nbsp;nbsp;nbsp;老头用枯败的手，掀开自己遮挡自己胸口的衣料，露出胸口硕大的疤痕，用沉入泥河般的语气缓慢道：

nbsp;nbsp;nbsp;nbsp;“我只剩下一半的心脏了，年轻人。另一半……早被伊苏帕莱索啃光了。”

nbsp;nbsp;nbsp;nbsp;但那条恶毒的小鱼，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还活了一半吧。

nbsp;nbsp;nbsp;nbsp;第213章nbsp;nbsp;半条人鱼

nbsp;nbsp;nbsp;nbsp;对陆航来说，如果一个初见面的陌生人突然交浅言深，毫不在意透露自己的想法，那么他不是天真单纯，就是长期处于食物链顶端，不惧怕任何人的觊觎。

nbsp;nbsp;nbsp;nbsp;他的面前坐着一条人鱼。

nbsp;nbsp;nbsp;nbsp;不，是半条。

nbsp;nbsp;nbsp;nbsp;如果放在旁人身上，一定已经因为悬殊的基因等级而抖得像耗子见了猫。但陆航没有，他看不出对方有消灭自己的意图，也不想费心担忧没有到来的事。

nbsp;nbsp;nbsp;nbsp;他平静地想了想，顺着老头的话，问：“所以您想找伊苏帕莱索报仇？”

nbsp;nbsp;nbsp;nbsp;“是，也不是。”老头闲聊一般，操控着轮椅挪向架子深处，示意陆航跟上，“比起杀了他，我更想亲眼看看他一败涂地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陆航问。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根本不适合当皇帝。”老头嗤笑着。

nbsp;nbsp;nbsp;nbsp;缺少必要的肌肉做支撑，老头脸上的五官都像面团一样扭在了一起。他笑得扭曲，仿佛鼻子和眼睛都在打架。

nbsp;nbsp;nbsp;nbsp;陆航下意识移开目光，感觉有点不正常的头疼。

nbsp;nbsp;nbsp;nbsp;老头自顾自说着，似乎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nbsp;nbsp;nbsp;nbsp;“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能力最弱，性格最偏激，连学东西都很慢……哈，谁能想到，一个帝国皇帝甚至没上过大学，说出去要让整个星际嗤笑。”

nbsp;nbsp;nbsp;nbsp;他那种熟稔随意的语气，像是在揭家里年纪最小弟弟的短。他习惯这么做，也有权这么做。

nbsp;nbsp;nbsp;nbsp;陆航不清楚他为什么跟自己聊这些，只能尽力接话：“先皇确实有点偏激，比如那个《归乡法案》……但他这次复辟好像也确实，如火如荼？”

nbsp;nbsp;nbsp;nbsp;“法案，保护ega和筛选优秀雄性，”老头脸上满是玩味与鄙夷，“所有人都以为他想做好事。只有我心里清楚，他纯粹是公报私仇。”

nbsp;nbsp;nbsp;nbsp;陆航不言语，心里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