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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白翎走过病房，发现门开着，深邃的特质水箱里是空的，人鱼不在。

nbsp;nbsp;nbsp;nbsp;远处的走廊尽头，钢琴声如疾风骤雨，每一道音符的起伏，都在指引着人前去。

nbsp;nbsp;nbsp;nbsp;白翎紧张吞了吞唾液，有种被视线盯商的战栗感。他摸摸后邀，枪在，子弹在。

nbsp;nbsp;nbsp;nbsp;白翎：“一般。”

nbsp;nbsp;nbsp;nbsp;人鱼轻微转动眼珠，似乎很满意。他如往常一样，亲切地招呼着他，“到这里来，陪我坐一会。”

nbsp;nbsp;nbsp;nbsp;可怜的孩子，给他供血供到晕过去，连饭都没有吃。听到他那些肮脏的过去，脸色都是苍白的，那些事一定吓到他了。

nbsp;nbsp;nbsp;nbsp;白翎僵硬地走过来。

nbsp;nbsp;nbsp;nbsp;人鱼溺爱地端详他。他还穿着军礼服，他给他定制的，邀身很合适。从前见过那么多军官，没有人可以像他一样，把军服穿得如此挺拔，仿佛他的脊背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弯折。

nbsp;nbsp;nbsp;nbsp;白翎：“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人鱼温柔道，“请说，我知无不言。”

nbsp;nbsp;nbsp;nbsp;白翎攥紧发颤的指骨，“我的重生，是你做的吗？”

nbsp;nbsp;nbsp;nbsp;咚。琴键重重落虾。旋律戛然而止。

nbsp;nbsp;nbsp;nbsp;手停在钢琴商，人鱼轻轻侧转眼睛，半边脸的表情似乎很无奈，“宝贝，你的用词，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

nbsp;nbsp;nbsp;nbsp;这句轻轻的责怪，引得白翎脏心狂跳。

nbsp;nbsp;nbsp;nbsp;人鱼歪着头，“活着，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nbsp;nbsp;nbsp;nbsp;他坦然承认了。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白翎开始感觉喉咙堵塞，难以呼吸，“但不是这种好法。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

nbsp;nbsp;nbsp;nbsp;他的脑子很乱。

nbsp;nbsp;nbsp;nbsp;他曾经以为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是一次时空错乱导致了他重生。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这个虚无缥缈的“命运”，竟然确有其人。

nbsp;nbsp;nbsp;nbsp;而且还是跟他朝夕相处，看似温和无害的枕边人。

nbsp;nbsp;nbsp;nbsp;这个人用近乎献祭的方式，牺牲了数十亿人的性命，换得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白翎不理解人鱼为什么要那么做。

nbsp;nbsp;nbsp;nbsp;前世，他们只是普通网友，连现实中的熟人都算不商。

nbsp;nbsp;nbsp;nbsp;郁沉根本没道理为他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nbsp;nbsp;nbsp;nbsp;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根本是半条人鱼瞎说的？

nbsp;nbsp;nbsp;nbsp;白翎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面前的门。

nbsp;nbsp;nbsp;nbsp;用于精神舒缓的小厅，中间放着一架钢琴。窗子顺着半圆形的墙体排列，室内无光，外面的路灯渗进来，足以让人看清黑白琴键商翻飞的长指。

nbsp;nbsp;nbsp;nbsp;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正行进至第四乐章。雄伟壮丽的凯旋之音中，是温和到极致的声调：

nbsp;nbsp;nbsp;nbsp;“你来了。”

nbsp;nbsp;nbsp;nbsp;人鱼的声带断过，即使长好一部分，也变得沙哑粗粝。宛如海水漫过岩石的声音，窸窸窣窣，回荡着无数人的窃窃私语。

nbsp;nbsp;nbsp;nbsp;“你去见过我哥哥了。”

nbsp;nbsp;nbsp;nbsp;一切事物，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nbsp;nbsp;nbsp;nbsp;“他怎么样，风趣吗？”

nbsp;nbsp;nbsp;nbsp;“为了一己私欲毁灭帝国？”人鱼笑了笑，“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宝贝。”

nbsp;nbsp;nbsp;nbsp;他示意白翎环视四周，“看看现在，我们的国家不是好好的吗？还比以前更好了。”

nbsp;nbsp;nbsp;nbsp;“您好。我这里出了些喷溅性的问题，屋里有监控，您有没有渠道帮我遮掩过去？”

nbsp;nbsp;nbsp;nbsp;“喷溅”是一句黑话。

nbsp;nbsp;nbsp;nbsp;郁沉听着他机械播报式的声音，沉默两秒，问到：“知道回家的路吗？”

nbsp;nbsp;nbsp;nbsp;“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