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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第2页）

他猛地合上电脑，额头渗出冷汗。

如果这套系统已经部署到其他战区，甚至开始影响海军、空军关键岗位……后果不堪设想。一支军队若不再由信仰和纪律维系，而是被某种隐形算法操控升降赏罚，那它还能称之为人民军队吗？

公交车抵达终点站，乘客陆续下车。赵卫红最后一个起身，脚步沉重。

他本可以就此隐退，过普通人的生活。但他清楚，只要“灯塔”的根须还在地下蔓延，他就不可能真正离开。

步行十分钟，他来到城郊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这是他早年购置的一处安全屋，极少有人知道。推门进去，屋里陈设简陋，但墙上贴满了打印的照片、时间线图谱和红蓝标注的关系网。中央桌上，放着一部卫星电话和一台军用级防火墙服务器。

他坐下来，拨通老吴号码。

“我要重启‘破晓单元’的情报通道。”

“你不是退役了吗？”老吴语气警惕。

“正因为退役了，才能做些你们不能做的事。”他顿了顿，“帮我联系陈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他现在在阿尔泰山边防站，名义上是看守废弃雷达站，实际上……是自我流放。”

“告诉他，我需要他十年前收集的‘蓝盾工程’原始档案副本。”

“你疯了？那些资料可是被判为绝密封存的！”

“那就说明它们有价值。”赵卫红声音平静，“另外，查一下‘L。H。Successor’的资金流向，尤其是最近三个月有没有跨境转账记录。”

“你想追第二代‘灯塔’？”

“不止。”他说，“我要找到他们的训练基地。”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抽屉，取出一枚老旧的录音笔。这是林振东偷偷交给他的，说是徐文彬临终前最后一段口述遗言。之前因加密太深未能破解，现在借助军委新下发的解码协议，终于可以播放。

按下播放键，沙哑虚弱的声音缓缓传出：

>“……我不是叛徒。我只是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灯塔’最初确实是高层试点项目，目的是剔除贪腐军官。但三年后，控制权落入梁鸿远手中。他引入心理学家、行为分析师，建立了一套‘忠诚度动态评分体系’。凡是质疑改革、反对人事调动的，分数就会下降……降到一定数值，就会被列入‘观察名单’。我……我就是那时候开始写举报信的。但他们比我更快。他们给我注射药物，让我产生幻觉，对外宣称我精神失常。最后……最后他们让我亲手签下离职书，还笑着说‘这是为你好’……赵卫红，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请记住：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那种认为可以用非人手段塑造‘完美军队’的疯狂信念……”

录音结束，房间陷入死寂。

赵卫红久久不动，胸口起伏剧烈。

原来徐文彬并非懦弱，而是被系统性地抹去了存在。他的记忆、名誉、身份，全都被一点点剥离，就像手术刀精准切除肿瘤那样冷静无情。

而这，正是“清源计划”最可怕之处??它不靠暴力夺权，而是用制度、技术和心理操控，让你自愿承认自己是“病灶”，然后安静地退出历史舞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远处山峦起伏，晨光洒在雪顶之上，宛如利剑出鞘。

他知道，单凭一人之力无法撼动整个体系。但他也明白，只要还有一个人不肯闭眼，黑暗就无法彻底降临。

当晚十点，他收到老吴回复：

>“陈烈同意见面，地点定在额尔齐斯河谷老哨所，七十二小时后。另外，查到了一笔可疑资金：三周前，瑞士苏黎世一家名为‘诺瓦研究院’的机构接收了两百万美元汇款，付款方为中国籍商人黄某，而黄某名下公司曾多次中标军区信息化建设项目。最关键的是??该研究院官网显示，其首席顾问姓名为：Dr。LiangHongyuan（梁鸿远）。”

赵卫红盯着屏幕，眼神骤然锐利。

梁鸿远还没被捕？还是说……这只是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