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明知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江牧川还是将手探向两个孩子的颈侧。
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艹!”周祺越忍不住怒骂出声,“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也太畜生了!”
他的怒吼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徐岁宁直直盯着两个孩子看,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眼前的场景。
前天晚上的记忆突然鲜活地浮现在她眼前,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在月光下散步,多么美好的场景啊。而如今,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阿星的致命伤很明显,是被利器所伤,可他哥哥这幅样子,分明就是中毒身亡。
徐岁宁又想起了楼下孩子们的母亲,也是同样的死法。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杀人方式,阿星、父亲和奶奶尽管死亡方式不同,却都是干净利落的手法,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准备毒杀呢?
“不对劲……”她喃喃自语着,“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如果要毒杀分明是可以一起的……”
“岁岁?”司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怎么了?”
徐岁宁这才猛地回神,抬眼时,发现周围人的视线已经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我没事。”她说道:“我只是觉得挺奇怪的,死法未免太多了,目前看来只有两位中毒身亡的受害者是一致的死法,其余的都太不一样了。”
一旁的沈曦闻言想了想,“大概是合谋吧?我不太相信凶手是一个人欸,虽然这家里只有一个成年男性,可毕竟人多啊。哪怕是再厉害的凶手,面对这样一家子人肯定是会忌惮的,对方如果打定主意想干灭门这种事,总不会冲动到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来吧?”
“或许,真的就是冲动呢?”季嘉年靠在门边上,“如果是有计划的杀人灭口,应该就不至于死法这么各异了。”
“这一点我同意。”这回说话的是司为,他认真分析道:“凶手感觉更像是冲动上门来寻仇的人,就是应该没有计划,所以杀人才毫无章法,但是——”
他将目光落向小床上的男孩,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可惜的情绪,“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毒杀,一般的激情杀人案中,是很难出现用毒这一招的。”
的确,毒杀一般都是需要准备的,的确很难与另外几种杀人手法联系到一块儿去。
安静之际,林哲栋也抬了抬手,“会不会凶手原先是有计划的,提前准备的就是毒杀,但发现没办法把所有人都放倒,最后才恼羞成怒用起了别的手法?”
一个个推理得都很有道理,却都没有证据。
江牧川转身朝向徐岁宁,“小宁,这次你的任务最重,我们都会协助你一起完成,一会儿等区分局的同事们把工具带来后,你先查看一下两具中毒身亡的尸体,看看通过初步检查能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毒。”
“好,明白。”徐岁宁点头接下任务。
说曹操曹操到。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问候的声音。
江牧川知道是区里的同事们到了,便示意大家先下楼。
一行人快步回到一楼,就见楼下多了三名便衣刑警和一名身穿法医袍的年轻男法医。
他们正在摆放设备,听到几人下楼的动静,才抬起了头。
为首的警察看到江牧川后恭敬地敬了个礼,“好久不见江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江牧川朝他回了个礼,道:“当然记得了李队,五年前我们有过一次合作,而且我记得,你好像是我学弟。”
听到对方说记得后,李鸣洲扯开唇角一笑,“没错,我比你小两届。”
说罢,赶忙又道:“今天就先不叙旧了,很感谢这次的案子,你们重案组愿意接手,当然了我们也不会离开的,这里的状况——”他朝周围扫一眼,默默评价道:“还是挺惨烈的,你们刚从楼上下来,不会楼上还有吧?”
“没错。”江牧川点了点头,“楼上的确还有两具。”
“嘶。”不仅李鸣洲,连同他身边的三位,表情也都是有些凝重,“今天我们全权配合,有哪里需要的地方,随时安排我们。”
“放心,不会跟你们客气。”
话落,江牧川就开始安排起任务了,“除了两位法医,我们正好还剩十个人,各自组一下队,两两一组。三组出去走访岛上的居民,了解一下别人口中的林家到底是怎样的,另外还要多留意一下医院那边的情况,看看那个孩子的状况如何,有任何问题随时电话联系。剩下两组留在现场,除了勘察现场以外,还要帮助我们的两位法医一同完成尸体的初步检验工作。”
“明白!”众人齐声道。
江牧川又看徐岁宁,“小宁,开始吧。”
“好。”应声后,徐岁宁快步走向勘察箱,正准备拿起来,就被那位年轻的男法医抢先了一步,他朝徐岁宁笑笑,“今天我也是你的小助理了,就跟着徐法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