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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如是我闻(第2页)

nbsp;nbsp;nbsp;nbsp;梁元峥没有太多时间去陶冶情操,他的生活、包括选课,都是以实用性为出发点;但开放选课时,那台用了很久的二手电脑突然黑屏,等重启过后,轻松好过的课程只剩下一门密码学。

nbsp;nbsp;nbsp;nbsp;课是退而求其次,人不是。

nbsp;nbsp;nbsp;nbsp;第一节选修课时,梁元峥就看到了陆灿然。

nbsp;nbsp;nbsp;nbsp;像这样的全校范围选修课,同一个大阶梯教室中,轻而易举就能辨认新生——并不是说衣着风格,凡是带着笔记本、笔袋和水杯,还坐第一排的,基本都是大一,对大学生活还保持着激情,满脑子好好学习,没有任何逃课或课上玩手机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就像坐在第一排的陆灿然。

nbsp;nbsp;nbsp;nbsp;梁元峥很少去记日常生活的一些细节,人的脑容量有限,除非患有超忆症,正常情况下,人总会有取舍地去记忆,弃掉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nbsp;nbsp;nbsp;nbsp;那天看到的陆灿然本该被归于“细枝末节”,却执着地在他大脑中占据着固定角落。

nbsp;nbsp;nbsp;nbsp;他在上课前五分钟才到教室,后排和中间已经被学生占满,梁元峥坐在左边第二排靠走廊的位置,陆灿然坐在正中间第一排,和他隔了三列,中间几乎没有人坐下。只要他一往黑板的方向看,余光就会被陆灿然一个火龙果色笔袋精准地捕捉。

nbsp;nbsp;nbsp;nbsp;里面露出半根透明塑料直尺,涂着红白点的毒蘑菇,摆在桌面上的笔也是一红一白,她穿了一条颜色很淡的t恤,不灰也不白不黄,商家为女装精心调配出各种颜料、取上不同的名字,但这在梁元峥的知识范畴外,他只能笼统概述,淡色。

nbsp;nbsp;nbsp;nbsp;教授密码学的老师已经五十岁了,精神矍铄,说话很慢,冲这门容易过的学生很多,包括梁元峥,真正听课的却不多。偏偏老师喜欢和学生互动,一节大课中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而上半节课,能流利答出老师问题、且积极参与互动的,只有陆灿然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讲凯撒密码时,她是唯一一个高高举手、上台翻译出老师谜题的学生。

nbsp;nbsp;nbsp;nbsp;梁元峥忍不住不去看她。

nbsp;nbsp;nbsp;nbsp;就像人忍不住不去看太阳。

nbsp;nbsp;nbsp;nbsp;不知是不是受她带动,下半节课的氛围显然要好了很多,参与课堂互动的学生越来越多,老师的笑容越来越大。

nbsp;nbsp;nbsp;nbsp;昨天晚上在手术室中做助手的梁元峥,预备在这节选修课上闭眼休息,却忍不住看黑板上正用粉笔流畅写下明文的陆灿然。

nbsp;nbsp;nbsp;nbsp;在密码学中,凯撒密码算得上是最简单、且流传最广的加密技术,也是维吉尼亚密码的第一个解密步骤。

nbsp;nbsp;nbsp;nbsp;平心而论,陆灿然能够解出的密文并不难,但梁元峥却觉那天照着她的太阳很耀眼。

nbsp;nbsp;nbsp;nbsp;他本想等下课时和陆灿然打招呼,但她身边一直有朋友,不知在聊什么,她的侧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得像她透明直尺上的小蘑菇。

nbsp;nbsp;nbsp;nbsp;她收拾好双肩包,包上也有个红白蘑菇的小挂件,和朋友聊着等下去哪个食堂吃饭,吃什么,就这么从他身边轻快经过,她没有认出梁元峥,他也没有找到和她打招呼的契机。

nbsp;nbsp;nbsp;nbsp;梁元峥认出她双肩包上的小蘑菇原型,毒蝇鹅膏菌,又叫毒蝇伞,不同于漫画的可可爱爱,现实中的红伞伞白杆杆,白色颗粒状鳞片,毒性强烈,人食用后,会产生神经精神型病状,有强烈的致幻作用。

nbsp;nbsp;nbsp;nbsp;梁元峥离开教室时,外面已经没有陆灿然和她的小蘑菇挂件,他抬头看,才意识到今天没有太阳,是个标准大阴天。

nbsp;nbsp;nbsp;nbsp;之后,每周的周三,梁元峥都在和陆灿然上同一节课。

nbsp;nbsp;nbsp;nbsp;她身边的位置永远都有人,这让梁元峥被动地、完整认识了她一整个宿舍的朋友,还有她同专业的其他同学。

nbsp;nbsp;nbsp;nbsp;她还是那样不会拒绝别人,密码课的随堂测验上,每个人分到的是不同试题,这些题都是老师自己出的,网上搜不到,有人在课下跑到陆灿然身边,拜托她帮忙解,不管认不认识,她都傻乎乎地帮忙解,像一口永远不会枯竭的爱心井水。

nbsp;nbsp;nbsp;nbsp;怎么能这样傻气。

nbsp;nbsp;nbsp;nbsp;怎么能这样对别人好。

nbsp;nbsp;nbsp;nbsp;当那个惯常去找陆灿然解题的男同学又准备过去时,梁元峥拦住他。

nbsp;nbsp;nbsp;nbsp;彼时陆灿然正在睡觉,梁元峥示意那个男同学去看。

nbsp;nbsp;nbsp;nbsp;“一次算是帮忙,三番五次算什么?”梁元峥问,“欺负她好脾气?”

nbsp;nbsp;nbsp;nbsp;男同学讪讪地笑,脸上挂不住,转身走了。

nbsp;nbsp;nbsp;nbsp;看,这样好解决的一件事,只要一句拒绝,她却说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除却这件不为人知的风波外,每节课,陆灿然永远阳光明媚。

nbsp;nbsp;nbsp;nbsp;她永远坐第一排,梁元峥也永远坐左边第二排,两个固定坐席的人,没打过一次招呼,永远不会对话,他不得不确定,这个学妹的确忘掉了他。

nbsp;nbsp;nbsp;nbsp;这很正常,她朋友众多,人缘极好,不会一直记住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学长。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梁元峥也能感受到,熬夜和压力让他的精神状态缓慢下降。

nbsp;nbsp;nbsp;nbsp;那段时间,他开始一边准备毕业考,一边联系硕士导师,妹妹刚好到叛逆期,年迈的姥姥难以承担起教育好孩子的职责,无助地给他打电话,梁元峥请假回家,去网吧里把偷偷逃课上网的妹妹送回去。

nbsp;nbsp;nbsp;nbsp;他不体罚妹妹,只是让姥姥给她洗脸洗头发,擦掉脸上拙劣稚嫩的妆,洗掉头上喷的硬硬定型水。

nbsp;nbsp;nbsp;nbsp;梁元峥明白妹妹的叛逆来源于缺乏关爱,活着的父亲还不如死了,温良的母亲早早去世,姥姥年迈,退休金不多,每月不足三千,他作为哥哥,学业未成,分身乏术,甚至只能用奖学金和之前赚到的钱、拿来的奖学金来维持这个家继续生存下去。

nbsp;nbsp;nbsp;nbsp;那时他们住的,还是父母离婚时分的房子,陈旧的家属楼,房产证上写50平,可使用面积是50平和一个小阳台,两个卧室,一个卧室住姥姥,另一个卧室给妹妹,梁元峥没有自己的床,在客厅打地铺。晚上铺,白天收进橱柜。

nbsp;nbsp;nbsp;nbsp;他问妹妹为什么不想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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