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很轻的,但白蝶就是感觉山呼海啸,地动山摇,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震颤。
伴随着白沐刚刚那句仿佛震在她耳膜的母亲。
她曾说过的话在耳畔响起,仿若惊雷。
“你到底为什么一直对我淡淡的?我没办法真心待你,有你这性格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
“我不会因为这个道歉的。”
“真的是,他们就是在欺负白沐无父无母。”
“我们又不是他的什么谁,只有他父母有义务照顾他好不好。”
……
我们又不是他的什么谁!
母亲……
白蝶感觉自己被母亲这个称呼带进了浑浑噩噩的深海,她眼前的画面在随着这些话不断地倒退,最终停留在她记忆的最初。
她又回到了一开始和白严见到白沐的时候。
白蝶近乎本能地朝着那两道离去背影看去。
这一次,她看到了她在最初时没有看到的画面。
她看清了那两道遗弃白沐的身影,她发现其中有一个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她看到了——
她自己。
‘她’好像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冷漠地和她对视着。
这一眼,让她所有遗失的记忆都在回归。
白蝶大脑因为这些陡然恢复的记忆而胀痛难忍的时候,她耳边又响起了虚体形态的‘她’,在见到白沐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怎么这么冷淡啊?
白蝶来不及分辨那些涌入她心神的记忆,但她就是从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里得到了答案。
她耳边又想起了白沐的那句话。
——因为爱,所以会痛苦。
因为爱,所以痛彻心扉。
因为痛入骨髓,所以心如死灰回归冷淡。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着,每一滴雨珠都好像刺入骨髓的尖刃。那种冰冷又刺骨的痛楚,连九天玄冰都无法比拟。恍恍惚惚间,白蝶感觉这格外冰寒的温度,要将她流淌的血液都要抽离走。
她几乎要被淹没。
直到——
耳边响起了惊呼。
“这是谁?”
过去的景象乍破,白蝶又回到了成人礼上。她浑浑噩噩地发现,她能够被其她人看到了。
——因为刚刚她的心脏血肉也因为骤然滋生情感化为了实体。
“白沐,这是你的母亲吗?”
再出现的疑问直接砸醒了本该长久不在状态的白蝶,白蝶的目光连忙落在白沐身上,可她只能看到刚刚流着泪喊她母亲的人冷冷淡淡地摇头。
“不是了。”
不是。
不是了。
一个字,天差地别。也就是这一个字,让白蝶感觉自己心脏上刚刚生长出来的血肉在被一点点地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