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呀!”溯风扑进山洞,一把抱住谢徵玄,将他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检查了个遍。
见谢徴玄只着一身单衣,眉目浸着风雪,溯风不禁怒火中烧,怒目瞪向裹了好几层衣衫的江月见,道:“你你你,再冷也不能抢主子的衣服吧!”
定山刚踏入山洞,便听见这话。
到底是做哥哥的,心性比溯风稳重多了,他眼神略一流转,见谢徵玄披发素衣,衣衫凌乱,甚至还有撕扯的痕迹,他倏然大惊失色,又不禁升腾起一丝窃喜。
主子如今二十又三,换做别人早已娶妻生子,可他多年来独身一人,莫说娶妻了,通房也没有一个。
不过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会不近女色,只不过缘分未到。
这不,缘分说来就来。
定山心头浮起长辈般的关爱与欣慰,他憋不住笑,忙不迭将溯风拉去身后,侧着脸不好意思去瞧江月见,只体贴地问谢徵玄:“主子,要水吗?”
谢徵玄狐疑,墨画般的眉目难得疑惑地蹙了一瞬,问:“要水?”
定山微笑道:“我从前在侯府做过事,伺候过侯爷和侯夫人,都懂,都懂。”
谢徵玄回过神,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滚。”
定山踉跄着小跑出了山洞,被溯风嘲笑道:“哥,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定山神秘道:“你还小,你不懂。”
“喂!明明是前后脚从娘肚子里出来的!”
江月见歪歪头,整理着大氅,奇怪道:“他们带水来了吗?”
谢徵玄默然,不予理会。
那江月见便自力更生,她提起力气,蓄势向外喊道:“定山,我要水……”
谢徵玄猛地半跪下来,掌心覆住她微张的唇。
少女温软的呼吸扫过虎口,他腕上青筋凸起,声音沙哑:“闭嘴。”
江月见眨了眨眼,长睫扫过他指节。
“为什么,我想洁面。”
他很快松手,冷硬地转身离开。
“不为什么。”
江月见只好脏兮兮地跟在谢徵玄身后,一瘸一拐地出了山洞。
也不知道定山他们哪来的本事,马车竟就停在洞外,江月见拖着残腿,一步三踉跄地蹦上了马车。
定山笑而不语,溯风说着回山洞检查下有没有东西落下,便让他们先行下山。
马车内氤氲着草木香气,谢徵玄与江月见对面而坐,定山在外头御马。
“殿下,前两天在商队,我发现一个暗室,那暗室里可能装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但柳如是很警觉,不让我久待。我总觉得他这个人,面热心冷,很难撬开他的嘴巴。”
“你有主意了?”
谢徵玄沏了两杯热茶。
江月见垂眸眨眼,狡黠道:“可能要借殿下的名声一用。就是用完后,可能会让殿下的名声再臭一点。”
谢徵玄啜了口茶,茶烟袅袅,雾气似细烟缭绕。
“我的名声,还能更臭吗?”
江月见笑了,腿间伤口痛意已很轻了,多亏了他的救护,才又保住她一命。
身为同盟,或者说不过是他的棋子,他已做得太多太好。
“主子——”一阵欣喜的惊呼在马车外传来。
溯风忽然掀开车帘,一跃而入,邀功似的横跨在谢徵玄面前,朗声道:“主子!还好我回山洞检查了下,你看!流光的新月弯刀还落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