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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以陆堇宜的性子，肯定还会让其他游客替他们拍照留念，回家后他们还要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柳含章。

nbsp;nbsp;nbsp;nbsp;本该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要是我没有选错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陆衔月近乎机械地一遍遍重复着，直到喉咙干涩发苦，嗓子也哑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以为揭开往事会痛不欲生，可当他缓缓说完最后一个字，却有种卸下重担的轻松感。

nbsp;nbsp;nbsp;nbsp;他果然是个卑劣的人吧，把害死父母的事情说出来竟然会觉得轻松。

nbsp;nbsp;nbsp;nbsp;谈翌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陆衔月为什么对时间把控得如此精准，为什么追求绝对的完美，为什么对自己如此苛刻，又是为什么患上了进食障碍。

nbsp;nbsp;nbsp;nbsp;尽管当年的他并没有犯任何错，他也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一切看似严谨、细致的行为，都是车祸后遗症的表现。

nbsp;nbsp;nbsp;nbsp;谈翌难以克制地将陆衔月拥入怀中，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酸涩的钝痛。

nbsp;nbsp;nbsp;nbsp;“陆衔月，这不怪你。”

nbsp;nbsp;nbsp;nbsp;他的嗓音低柔而温和。

nbsp;nbsp;nbsp;nbsp;“我……”

nbsp;nbsp;nbsp;nbsp;谈翌不等陆衔月开口，又问，“那你呢，你也会怪我今晚非要送你回家吗？如果我没有让你上那辆出租车，你就不会遭遇今晚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这怎么能怪他呢？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浮现脑海的一瞬间，陆衔月怔愣良久。

nbsp;nbsp;nbsp;nbsp;谈翌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后颈，“车祸的罪责不该归咎于幸存者，错的是那名酒驾的司机，这怎么能怪你呢？”

nbsp;nbsp;nbsp;nbsp;陆衔月张了张唇，“如果……”

nbsp;nbsp;nbsp;nbsp;谈翌打断他，“哪里有那么多如果，谁也不知道那条路上会发生什么，这不是你的错。”

nbsp;nbsp;nbsp;nbsp;不是他的错吗？

nbsp;nbsp;nbsp;nbsp;陆衔月沉默地抵在谈翌的肩膀上。

nbsp;nbsp;nbsp;nbsp;他也曾这样安慰过自己，万一另一条路有更危险的事情呢？

nbsp;nbsp;nbsp;nbsp;可是每当他这样想，铺天盖地的自责就会瞬间淹没他，不管另一条路会发生什么，始终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选择滨河公路就是一个害死父母的决定。

nbsp;nbsp;nbsp;nbsp;胸腔里宛如涨潮般漫上咸涩的情绪，陆衔月喉间仿佛哽了砂砾，他问，“为什么要救我？”

nbsp;nbsp;nbsp;nbsp;他想问柳澄书，想问陆堇宜，也想问谈翌，为什么要在那么危险的时刻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他。

nbsp;nbsp;nbsp;nbsp;三年前，货车撞上来之际，柳澄书握紧方向盘拼命往左转，试图让货车的冲击都集中在前防撞梁上，这样的操作对于驾驶员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nbsp;nbsp;nbsp;nbsp;在死亡无限逼近之时，柳澄书毫不犹豫地选择将最大的生还可能留给妻儿，陆堇宜只凭一副血肉之躯去保护自己的孩子，这几乎都是本能反应。

nbsp;nbsp;nbsp;nbsp;可是失控货车的速度实在太快，柳澄书和陆堇宜当场就没了呼吸。

nbsp;nbsp;nbsp;nbsp;由于陆衔月坐在汽车后座靠右的区域，再加上陆堇宜又替他承受了大部分冲击，他才得以存活。

nbsp;nbsp;nbsp;nbsp;谈翌下意识地将陆衔月拥得更紧。

nbsp;nbsp;nbsp;nbsp;“因为想让你活着。”

nbsp;nbsp;nbsp;nbsp;“只是想让你活着。”

nbsp;nbsp;nbsp;nbsp;车辆碰撞的瞬间，谈翌来不及反应，只能遵循着本能，转身将陆衔月死死护在怀中。

nbsp;nbsp;nbsp;nbsp;“叔叔阿姨，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他们却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nbsp;nbsp;nbsp;nbsp;陆衔月从谈翌怀中退出，抬眸就看到柳含章站在病房门口，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热腾腾的米粥就这样洒落一地。

nbsp;nbsp;nbsp;nbsp;室内落针可闻，谈翌不知道柳含章听到了多少。

nbsp;nbsp;nbsp;nbsp;他率先开口打破这沉默，“含章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柳含章没回答他，只是红着眼看向陆衔月，嗓音里隐隐带了点哭腔。

nbsp;nbsp;nbsp;nbsp;“昭昭，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