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无尽祭祀星域,无间宇宙当中,最为黑暗,呈现阴冥景象的广袤星域。
此地亿万星辰悬挂,尽显猩红之色,多数组成了一片片星河,像是宇宙中的血色河流般,触目心惊,壮观万分。
对于其它生命族群而言。。。
夜风拂过昆仑塔顶,青铜指环在宁清玄掌心微微发烫,仿佛有血脉在其中跳动。那行铭文“第一任轮回者,宁清玄”如烙印般刻入神魂,不是被书写,而是被唤醒。他忽然明白,为何诸神议庭要封锁都市本源??不是因为它危险,而是因为它真实;不是因为它强大,而是因为它属于所有人,而非仅属于神。
李轮洄的手仍握着他,温热的触感像是一条细线,将他从浩瀚的记忆洪流中轻轻拉回。可那股源自远古的潮汐并未退去,反而愈发汹涌。他的意识开始分裂、延展,穿透时间长河的无数支流,看见自己曾在千百个世界中行走:有时是披甲执剑的战神,有时是隐于市井的算命先生,有时甚至只是路边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草,在风霜中默默记录着人间悲欢。
每一次轮回,他都在试图重建那座城市??不是作为统治者,而是作为见证者、守护者、修补者。而每一次,都被某种更高意志强行中断,记忆抹除,灵魂重置。唯有“心愿”二字,如残火不灭,深埋识海最底层。
“我曾许下什么愿?”宁清玄低声问,声音几不可闻。
李轮洄望着他侧脸,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你说……要让这个世界,不再有人因规则而失去所爱。”
一句话,道尽千万劫。
宁清玄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躺在病床上,手枯瘦如柴,却仍努力笑着,说:“小玄,别怕长大,妈妈会一直在你看得见的地方。”那时他还小,不懂生死,只记得窗外雨声淅沥,屋内药味浓重,还有她手腕上那只旧式电子表,秒针走得极慢,像是在挣扎着不肯停下。
后来他才知道,那只表早已停了。是母亲用手指轻轻拨动表盘,假装时间还在走。
那一刻,他第一次对“命运”产生了怀疑??如果连死亡都能伪装,那所谓的法则,又何尝不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所以,我不是觉醒者。”宁清玄睁开眼,眸光澄澈如初生晨露,“我是归来者。”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尤广珊都市的灯火齐齐闪烁了一下。并非故障,而是共鸣。街角便利店自动播放起一首老歌,《光阴的故事》,旋律悠扬,带着几分怀旧与温柔。飞舟暂停了航线,灵禽收拢羽翼,行人驻足聆听,仿佛某种集体记忆被悄然触动。
昆仑塔下,心愿碑突然自行亮起,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祈愿的石面,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层层叠叠,数之不尽。每一个名字背后,都藏着一段未竟之愿:有人想再见亡父一面,有人渴望摆脱宿命轮回,有人只希望明天考试顺利,还有人默默写下“我想活得像个人”。
这些愿望本该微弱到无法引动天地法则,可此刻,它们竟汇聚成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与宁清玄体内缓缓流转的都市本源遥相呼应。
“你听见了吗?”李轮洄轻声问。
“听见了。”他说,“这是‘人心’的声音。”
就在此时,星海深处传来异动。三十六道黑影破空而来,速度极快,每一步踏出皆撕裂空间,身后拖曳着血色尾焰。来者皆身穿漆黑龙鳞战铠,头戴覆面鬼首盔,手持断刃残戈,气息阴冷暴戾,俨然不属于现存任何神系。
“堕神军。”李轮洄瞳孔一缩,“他们是第七宙神暗中培养的清除部队,专门对付失控的登神者。”
宁清玄却未动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他们也是轮回者。”
“什么?”
“你看他们的步伐节奏,左脚比右脚慢半拍??那是地球时代车祸截肢者的习惯性跛行。还有那个高个子,右手始终贴着腰际,像在护着不存在的枪套。这些人……生前都是普通人,死于非命,灵魂被强行改造成了杀戮兵器。”
他说着,抬手一挥,一道透明波纹扩散而出,覆盖整座都市。所有居民耳中忽然响起一段广播声,稚嫩而熟悉:
“这里是FM98。7,心灵之声频道,现在为您插播一条特别留言:致所有迷失在黑夜里的朋友,无论你曾以何种方式离开,请记住,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盏灯,曾为你亮过。”
那是十年前,宁清玄刚掌控尤广珊时录制的一段音频,从未正式播出。如今却随着本源共振,穿越时空壁垒,直接传入每一位堕神战士的识海。
刹那间,一名战士猛然跪地,头盔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他颤抖着手摸向胸口,那里挂着一枚早已锈蚀的学生证,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灿烂,写着姓名:林远。
“我……我记得……”他喃喃道,“那天放学,我去买了瓶汽水,然后……车来了……妈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化作晶莹符文,竟是最纯净的“忆愿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