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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慈悲正蕴11（第1页）

一排排军兵的皮肤血肉瞬间失水干枯，萎缩出深深褶皱。

他们眼窝深陷，手里高抬起的步枪，纷纷掉落在地！

转眼之间，围攻多福轮的军兵阵列，便被撕开了一个豁口，十余个军兵被身后的女尸吸干了生气，直。。。

春雨又至，细密如织，洒落在江南小镇的青瓦白墙间。檐角滴水成帘，敲打着石阶上斑驳的苔痕。炊烟从哪家灶台升起，在湿气中缓缓晕开，裹着米粥的香气飘向巷口。那户人家门前蹲着个小女孩，赤脚踩在凉意未退的石板上，正用树枝划拉泥土，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她叫阿娥，还是六岁模样，脸蛋圆润，双髻垂绦，眉心一点朱砂痣隐隐发烫。昨夜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雪山之巅，风雪扑面，一座木屋孤零零地立在崖边，窗内灯火微明。有个男人坐在桌前，低头剥豆子，动作缓慢而专注。桌上摆着两碗饭，一碗热气腾腾，另一碗早已凉透。

“你来了。”他在梦里说，没抬头，“饭快好了。”

可她还没走近，画面就碎了，像冰面裂开，坠入无底深渊。

此刻她甩甩头，把梦赶出脑海，继续在地上画圈圈。忽然指尖一热，掌心那枚桃叶形符印轻轻跳动了一下，仿佛回应某种遥远召唤。她怔住，抬头望天??乌云深处，一道极淡的青光一闪即逝，如同流星逆飞，归于苍穹尽头。

与此同时，极北之地，风雪骤歇。

曾经矗立木屋的山崖空荡如初，唯有井边残雪下埋着半截烧焦的桃符，其上刻痕尚存：“共命”二字深如刀凿。可就在这一瞬，那桃符微微震颤，竟自行翻出土层，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悬浮空中。紧接着，无数星火自九天垂落，如萤舞般汇聚而来，缠绕其上。

火焰无声燃起，不是红，不是金，而是青黑之色，幽邃似冥河彼岸的引路灯。火中浮现一道身影，轮廓模糊，却带着熟悉的沉默与坚韧。他睁开眼，瞳孔深处有九点微光明灭不定??那是尚未完全熄灭的鬼灯残魂。

袁冰云回来了，以最原始的方式重生于这片他曾献祭一切的土地。

但他已非全人。识海破碎，记忆断续，连执念都成了碎片。他记得一个名字，一句诺言，一场轮回之外的奔赴，却想不起她的面容。只知心中有一处空洞，必须填满，否则天地都将崩塌。

他低头看着手中重新凝聚的桃符，轻声道：“我还……欠她一顿饭。”

话音落下，桃符化作流光钻入胸口，与残存的归源之焰相融。刹那间，过往片段如潮水涌来：辛娥站在门神殿前，白衣胜雪，手持油纸伞；她在雪夜里为他缝补衣裳，针脚歪斜却温暖；她最后一次回头看他，唇边含笑，眼中含泪……还有那个小女孩，躺在母亲怀中，掌心浮现共命符印，轻声说：“你来晚了呀，我都等了好多年了。”

记忆复苏，痛楚也随之而来。

他跪倒在雪地中，双手插入胸膛，不是撕裂，而是摸索??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如今只剩一团燃烧的火焰，每一跳动都牵动三界命轨。他是新的规则，是众生愿力编织的代价本身，不能再死，也不能真正活着。

“我不能倒下。”他喃喃，“她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于是他站起身，背上那只空了多年的竹篓，一步步走下雪山。每踏出一步，脚下冰雪便开出一朵白莲，转瞬凋零。这是命轮余韵，也是世界对他的排斥与敬畏。

***

与此同时，江南小镇外十里荒林，忽现异象。

一棵千年老槐树无风自动，枝干扭曲如挣扎之人，树心裂开一道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腥气弥漫。几个猎户路过时察觉不对，刚要逃离，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脱离身体，缓缓站起，面朝树林深处跪拜下去。

“有人在唤醒‘旧律’。”一位隐居山中的盲眼术士猛然惊醒，手中龟甲炸裂，“他们想复活量命使！”

消息悄然传开，诸界震动。

原来定命宫虽毁，但仍有残党不愿接受自由流转的法则，企图重建秩序之塔，重立命运主宰。他们搜集散落的命格残片，以禁忌秘法炼制“伪命轮”，欲借辛娥曾为门神的因果线为引，强行召回已被抹去的量命使之灵。

而他们的祭品，正是阿娥。

这一日清晨，阿娥正跟着母亲去集市买菜，途经一座破庙。庙门倾颓，香火断绝，唯有一尊残破石像立于杂草之间，面目模糊，手中却紧握一块青铜牌，上面阴刻古篆：“司命监魂”。

阿娥脚步一顿，心头莫名悸动。

她不由自主走近，伸手触碰那块铜牌。刹那间，铜锈剥落，铭文泛出血光，整座石像剧烈震颤，口中竟发出低沉吟诵：

>“逆命者袁冰云，窃改轮回，罪当永锢。

>共命契主辛娥，擅离职守，应归锁魂狱。

>今召诸界残律，重铸天轨，复我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