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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想起那些旧事，扯了个笑：“丽娘，你知道当年为何我明明只救你就可以了，为何还要从一开始就打算要揭露真相吗？”

nbsp;nbsp;nbsp;nbsp;丽娘道：“我知道，因为沈美娘你心善。”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话，沈美娘微微滞了片刻，笑得有些岔气：“你、你……”

nbsp;nbsp;nbsp;nbsp;她拼命忍了一会儿，才把笑意压下去，平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只救你一个，还会继续死人，今天死丽娘，明天就会死美娘，还有月娘、瑶娘……谁都逃不掉。”沈美娘眼中嘲讽之意更甚，“我最开始觉得你们都太懦弱，才不敢说出真相。”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俯身，捏住眼前哭得双眼通红的女人的下巴：“后来我才发现，你们不是懦弱，是太蠢。”

nbsp;nbsp;nbsp;nbsp;唇亡齿寒的道理，对这座山里大多数人都太过艰涩。

nbsp;nbsp;nbsp;nbsp;只是，沈美娘没想到七年过去，这里的人还是蠢得依旧。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松开冉丽娘，起身朗声道：“明知山里有一只猛兽，却不想着去将它猎杀，还跪地央求它放自己一条生路，妄求畜生能做人。”

nbsp;nbsp;nbsp;nbsp;“在你们所有人都向那头猛兽跪下求饶时，有人鼓起勇气拿着石头上去拼命，你们却还要帮老虎杀掉反抗的人。你以为，你会立功，你会成为例外，殊不知，老虎吃完其他人，还是会来吃你。”沈美娘冷笑。

nbsp;nbsp;nbsp;nbsp;她直接道：“我这次不会帮你。”

nbsp;nbsp;nbsp;nbsp;“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美娘已经变了，我现在，没有那么好的心思去帮你了。”沈美娘倚着窗看着外面的风景，“你与其求我，不如回去好好陪陪你女儿，珍惜剩下的日子。”

nbsp;nbsp;nbsp;nbsp;丽娘听到这话，知道沈美娘是下定主意不帮她，只能恨当年自己做出那般怯懦又愚蠢的决定。

nbsp;nbsp;nbsp;nbsp;她起身，看着沈美娘冷漠的样子，思考再三，还是道：“美娘，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都对不起你。”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听到丽娘的话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摇着手里的折扇，连幅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听到门被打开，又被人轻轻合上，依旧摇着手里的折扇。

nbsp;nbsp;nbsp;nbsp;她当年被关起来等待论罪的时候，还有她逃亡蜀中生死不明的日夜，她的阿爹和阿娘都在为她伤心悲恸，乃至华发早生。

nbsp;nbsp;nbsp;nbsp;冉丽娘就该尝尝这其中滋味。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近的深绿，远的浅青，一重连着一重。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当年的她，是怎么从这里跑出去的。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正默默出神，忽然觉得肩头一重，她转身抬眼，就看到了身后的姜颂。

nbsp;nbsp;nbsp;nbsp;他道：“入秋有段日子了，你小心着凉。”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看出了姜颂眼里的复杂情绪，即使他拼命掩饰，也还是能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心疼。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语气确定：“你都听到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姜颂连忙自证清白，“是这房子不隔音，我才听到的！我当真不是有意的……”

nbsp;nbsp;nbsp;nbsp;姜颂话没说完，就被沈美娘用力抱住。

nbsp;nbsp;nbsp;nbsp;他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见死不救，还说话刻薄……”

nbsp;nbsp;nbsp;nbsp;“没有！”姜颂回抱住怀里的沈美娘，“‘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美娘你一点都没错，我好佩服你的。”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仰头看姜颂：“佩服我？”

nbsp;nbsp;nbsp;nbsp;姜颂点头，眼里全是对她的仰慕：“你十二岁就能救那么多人，好厉害！”

nbsp;nbsp;nbsp;nbsp;“我十二岁的时候，还在被我父皇罚跪，他总是说我太蠢了……要是美娘你是我父皇和母后的孩子就好了。”姜颂道。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摇头：“那可不行，我只做我阿爹阿娘的小孩。”

nbsp;nbsp;nbsp;nbsp;姜颂听到沈美娘反驳的话，脑子难得飞快旋转，他正想开口却被沈美娘打断：“宋江江，你知不知道，你绞尽脑汁都笨嘴拙舌的样子……很有趣。”

nbsp;nbsp;nbsp;nbsp;姜颂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道：“我想让你开心些。”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盯着姜颂的眼睛，他墨般漆黑的眸中映着她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他总是这么坦诚。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笑着歪了歪头：“我很开心。”

nbsp;nbsp;nbsp;nbsp;她将姜颂扑倒在床上。

nbsp;nbsp;nbsp;nbsp;就在姜颂以为沈美娘要做那种事的时候，她却只是贴着他的胸膛，道：“我们睡会儿吧。”

nbsp;nbsp;nbsp;nbsp;今日跑来跑去，她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