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季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先看到的是麦秸的房顶,虽然破烂,但不是茅草屋,不像是古代。
nbsp;nbsp;nbsp;nbsp;季然看向侧面墙上贴着的□□,还有一张像是水彩画似的两个人像,下面写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于是明白这大概是70年代。
nbsp;nbsp;nbsp;nbsp;他之前演过一个年代剧,他演的依旧不好,但里面的道具、场景很逼真,跟这里很相像。
nbsp;nbsp;nbsp;nbsp;季然刚想到这里,窗户上就传来了敲击声,喊他的声音:“季然同志你醒了没有,得起床上工了。”
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个人也在说:“组长,你趴窗户上喊他没有,那少爷肯定没起来啊!每天不是这儿头疼,就是哪儿脑热的。”
nbsp;nbsp;nbsp;nbsp;叫组长的人呵斥他:“别乱说话,季然昨天晚上确实头疼了。我进去看看他。”
nbsp;nbsp;nbsp;nbsp;外面说话的人一撩门口的帘子进来了。
nbsp;nbsp;nbsp;nbsp;季然刚爬起来,一个带着一副眼镜,中等个子,穿着白背心、蓝布裤子的人啧了声:“吆,大少爷起床了啊?你就得起来了,再不起来可没有工分吃饭了,你这一个月里可是头疼了半个月呢。这都快赶上坐月子的了。”
nbsp;nbsp;nbsp;nbsp;“别这么说他。”另一个人看向了季然,跟他说道:“季然你没事了?今天能上工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个人要比戴眼镜的高出一个头来,所以哪怕在他后面,季然也先看到了他,他长的高,肤色偏黑,应该是干农活晒的,但他眉目很周正,浓眉大眼,国字脸,是这个年代里有代表性的长相。
nbsp;nbsp;nbsp;nbsp;季然现在还没有跟系统落实情况,233都会先让他处理好醒来后的突发事情再跟他说的。所以季然也跟国字脸的人点了下头:“我没事了,可以上工。”
nbsp;nbsp;nbsp;nbsp;他的那部年代剧,他也饰演了一个知青,虽然没有演好,但剧本看的很熟了,知道这个年代要靠拿工分来吃饭。每天都要干活的。
nbsp;nbsp;nbsp;nbsp;国字脸的人听他这么说很爽朗的笑道:“那太好了,咳,”
nbsp;nbsp;nbsp;nbsp;他又补充的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病好了很好。”
nbsp;nbsp;nbsp;nbsp;戴眼镜的人说:“张组长你就惯着他吧,你是咱们知青点的组长,不能偏向的知道吧?人家女同志都比季少爷干的好呢!”
nbsp;nbsp;nbsp;nbsp;张组长国字脸严肃起来:“陈学,话要好好说,我从来没有偏向任何一个人,我是记录员,我记录每一个人的工分都很公平。”
nbsp;nbsp;nbsp;nbsp;眼镜叫陈学,他被张组长怼了,脸色也讪讪的:“组长我没那意思,我就是说这个少爷太会偷奸耍滑了,你看这都快七点了,太阳都照屁股了……”
nbsp;nbsp;nbsp;nbsp;他抓着张组长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后声音更大了。
nbsp;nbsp;nbsp;nbsp;张组长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也赶紧上工去吧。你的工分每次也没有拿满。”
nbsp;nbsp;nbsp;nbsp;陈学脸色跟猪肝一样,撩起帘子走了。
nbsp;nbsp;nbsp;nbsp;季然往床下爬,床是大通铺,下面就是一层床板,他在这头爬,另一头都能听见响声。床铺铺的很薄,上面就一层凉席,是那种老式的竹片凉席,有的地方都起刺了,季然怕扎着手,爬的慢。
nbsp;nbsp;nbsp;nbsp;张组长看他起来了,就往外走:“我到外面等你。”
nbsp;nbsp;nbsp;nbsp;季然穿上球鞋走了出来,帘子外面是一间泥胚屋,还能看见麦草根,有几个钉子砸墙上,挂着一些杂乱的东西,草帽,衣服等。
nbsp;nbsp;nbsp;nbsp;靠墙根的地方有一口水缸,旁边有个竹架子,上面摆着数个红白相间的搪瓷盆,有的都磕掉漆了。
nbsp;nbsp;nbsp;nbsp;季然从水缸里用瓢舀水洗了脸,刷了牙。
nbsp;nbsp;nbsp;nbsp;外面的张组长已经探头看了,季然终于走到了外面。
nbsp;nbsp;nbsp;nbsp;外面直接是泥地的院子,没有比屋里好多少,就是一个栅栏围墙。木头缝隙间能钻进人来。不过栅栏边上一丛丛的草,不知名的爬叶植物比栅栏还要茂盛。
nbsp;nbsp;nbsp;nbsp;季然深吸了口气,空气很好,早上的天还不是很热,且他们还在山下,于是季然就多站了一会儿,四处看,满眼的绿色,远处还能望见高耸的山峦,山峦间还有淡蓝色的雾气,那是因为跟天隔的太紧的缘故,远远望去像是仙境一样。
nbsp;nbsp;nbsp;nbsp;张建辉又看了一次手表,他是他们这些知青的组长,有职责照顾看管他们,季然比较特殊,他们刚来一个月,是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但季然是最不适应的一个。比女同志请假都多,张建辉本着大哥哥的身份还不好过多的苛责他。
nbsp;nbsp;nbsp;nbsp;季然也看出他着急了,跟他说:“走吧。”
nbsp;nbsp;nbsp;nbsp;张建辉看着他两条白胳膊及空着的手说:“你不带工具?穿上褂子吧,割麦子容易起疙瘩。”
nbsp;nbsp;nbsp;nbsp;上一周季然就因为浑身起疙瘩而躺了好几天呢。张组长一笔笔的账给他记着呢。
nbsp;nbsp;nbsp;nbsp;原来是要去收割麦子。
nbsp;nbsp;nbsp;nbsp;季然回里屋把墙上挂着的蓝布褂子拿下来,褂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衣领处有一层黑的发亮的泥,可也没有别的了。春夏的衣服就这么一件蓝布褂子,白色背心有几件。
nbsp;nbsp;nbsp;nbsp;季然想着他的胳膊起疙瘩还是穿上去了。
nbsp;nbsp;nbsp;nbsp;到外屋拿着墙上的草帽及仅剩下的镰刀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张建辉给他一个蓝布兜:“水壶带上!给你留了四个窝头,也带着,中午咱们就不回来了,来回折腾也热,就在地头休息会儿。”
nbsp;nbsp;nbsp;nbsp;他想的非常周全,季然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主角。
nbsp;nbsp;nbsp;nbsp;张建辉没顾上他的眼神,只大步的往外走。
nbsp;nbsp;nbsp;nbsp;这个地方田地是一层层的梯田,不是平原地区,而像是南方山区这块儿,但田地非常多,放眼望去一片金黄、一片翠绿,金黄的是稻田,翠绿的不知道是什么农作物,只是很大的叶子。交错间颜色绚丽,像是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