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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笑：“那你就愿意在山里陪我一辈子啊？”

nbsp;nbsp;nbsp;nbsp;季然回答的斩钉截铁：“是的，我要跟你在山里一辈子。”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嘴角动了几下，他也不舍得季然下山，但他要为季然考虑，不能让他这么年轻就跟他在山里与世隔绝，可季然跟他说他不想当先生，更愿意跟他在山里，要跟他在山里过一辈子。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说：“好。”

nbsp;nbsp;nbsp;nbsp;李家的新年喜庆又热闹，李大嫂有孕在身又填了一件喜事，所以家里气氛非常欢快，李大嫂已经开始给小孩子做小衣服了，小肚兜上绣花样还用了季然的一个图案。

nbsp;nbsp;nbsp;nbsp;淮山娘笑着说：“然哥儿手巧，图样活泼，小孩子看着就会喜欢。”她并没有提让季然也赶紧生孩子的事，季然觉得她是一个很宽容大度的人，像极了江姨，也像他福利院的院长，让他天生一种亲近感。季然愿意跟她一块儿做手工活，跟她学纳鞋底，但因为鞋底太难扎，最后这个活李淮山学会了。

nbsp;nbsp;nbsp;nbsp;淮山娘也不偏袒，笑着说：“这也行，两人中有一个会缝就行了。”既然跟她说：“那娘，我跟你学做衣服。”

nbsp;nbsp;nbsp;nbsp;淮山娘很痛快的答应了，两天后，她跟季然说：“娘觉得娘的这一手手艺将有传人了。”

nbsp;nbsp;nbsp;nbsp;季然就笑：“好，我传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在福利院的时候就传承了院长勾毛衣的手艺呢。

nbsp;nbsp;nbsp;nbsp;淮山娘伸手摸了下他头，对着窗外的时候，轻声道：“淮山他爹，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nbsp;nbsp;nbsp;nbsp;大年就这么热闹的过去了，季然回娘家的时候，季然娘听说了李嫂子有孕的事，开始忐忑了，拐弯抹角的问季然，问李淮山对孩子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说孩子不着急的，什么时候有都行。

nbsp;nbsp;nbsp;nbsp;季然娘终于放心点儿了，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拉着季然又嘱咐了一些什么话，她说他是想着季然能调理好身体，万一就能生了，所以让季然再等等，先不要告诉李淮山他不能生的事。

nbsp;nbsp;nbsp;nbsp;季然也都点头答应了，他想这不怪季然娘，他天生身体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会跟李淮山说的，这样也消除他娘的愧疚感。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世纪很快就到了，过了年后春暖花开，秀才夫郎季晨有身孕了，何瑞锦年前的时候没有考中举人，深感举人难考，思虑再三后决定回村里接老秀才的班，于是年后他就回村里来了，跟季晨相处的时间就多了，季晨就有身孕了。

nbsp;nbsp;nbsp;nbsp;季晨跟季然从小就被比较到大，结婚都在一起，那感觉生孩子也应该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现在季然落单了，于是村里的闲言闲语又来了。

nbsp;nbsp;nbsp;nbsp;因为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所以不仅有说季然不行的，还有说李淮山的，不是说他不行，而是说他当猎户的这些年杀生太多，没有福气，就跟他父亲一样等话。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些闲话，李淮山跟季然住在山上不知道，哪怕下山或者赶集的时候遇到，那些人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nbsp;nbsp;nbsp;nbsp;是李大哥有一天气不过的时候跟李淮山说出来了，让李淮山不要往心里去，什么报应、轮回的事都太他妈的扯淡了！

nbsp;nbsp;nbsp;nbsp;李大哥也不想这么激动的，没控制住，当年自己也遭过这种流言，那是他跟媳妇因着父亲出事就决定先不要孩子，哪知被村里人谣言诽谤过，现在竟然又到他二弟头上了，李大哥气不过了。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听着他的话，脸色果然变了，那张冷峻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手里的拳头都捏起来了，季然连忙把他手握住了，跟李大哥说：“不是二哥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李大哥摆了下手：“然哥儿，大哥不是那个意思，跟你们两个没有关系，是那些人太嘴碎，太无聊，你们两个还年轻着呢，早晚就有了。”

nbsp;nbsp;nbsp;nbsp;季然摇了下头：“大哥，我说的是针的，我从小身体不好，是我的问题。不是二哥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他要说清楚，因为他知道李淮山对他父亲去世心里存着心结。那天晚上这个男人在他肩头流的眼泪他都记着。

nbsp;nbsp;nbsp;nbsp;他应该跟他说清楚，虽然知道李淮山不会怪他，会跟以往的每一世一样只对他一个人好，可如果别人非议他，那对他也不公平。他更不想让他内心煎熬。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看向了季然，季然跟他说：“是我生不了孩子。”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反手握住了他，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季然也让他看，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淮山应该是想说什么，但他就是没有说出来，最后扭头跟季大哥说：“大哥，今天的事你先别跟别人说，我跟阿然单独说说。”

nbsp;nbsp;nbsp;nbsp;李大哥已经有点儿听傻了，哪里还敢多话，忙摆手让他们俩单独说。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拉着季然回了山上。

nbsp;nbsp;nbsp;nbsp;路上的时候季然把他娘跟他说的话都说了，他是从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

nbsp;nbsp;nbsp;nbsp;最后说对不起，连他娘的那一份抱歉也说了。

nbsp;nbsp;nbsp;nbsp;上山的路不算太陡，但李淮山一直牵着季然的手，没有松开，于是季然就知道李淮山没有生气了，虽然他没有说话。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拉着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往上走，季然问他：“我们去哪儿，不回家吗？”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终于看他了，跟他说：“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nbsp;nbsp;nbsp;nbsp;李淮山带他看的是海棠花。

nbsp;nbsp;nbsp;nbsp;这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花，槐花、紫地丁、蒲公英，白的、紫的、粉的、黄的、姹紫嫣红，争芳斗艳的妆点了这座深山，可当季然看到前面的那两棵野生的海棠树时，依旧被惊艳到了。

nbsp;nbsp;nbsp;nbsp;惊艳又熟悉，一朵朵娇俏的花，半开的、全开的、花骨朵儿的组成了一个个花团，在浓密的绿叶里漂亮极了。季然仰头望着有一瞬间像是穿越了无数个年华，回到了他们最初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