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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个房子位置不高，他本来想跳出去的。

nbsp;nbsp;nbsp;nbsp;但是平底锅什么的都堆在窗前，他虽然有四只脚却也活动不便，不小心把厨房搞成了这幅乱糟糟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他还被玻璃碎片扎了几下，受了些皮肉伤，流了点血。

nbsp;nbsp;nbsp;nbsp;——不过，中原中也已经习惯伤口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于一个maf成员来说，这点痛不算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可那个女人却把他搂得很紧，看着它的伤口好像要要陷入晕厥。她流着眼泪，一言不发地为它包扎。

nbsp;nbsp;nbsp;nbsp;过了很久，在他那只前爪被干净的白纱布裹紧之后，他才发现女人整理玻璃碎片的时候，自己也受了伤。

nbsp;nbsp;nbsp;nbsp;中也心里沉了沉，内心涌起一阵酸涩。

nbsp;nbsp;nbsp;nbsp;望月千穗抱着它，一句问责也没有，连眼泪也似乎是一种错觉。

nbsp;nbsp;nbsp;nbsp;可她光是坐在这里，就好像是在不断流眼泪的样子。中原中也看见她身上洒下一片阴翳，过去和未来都模糊得像是阴影。

nbsp;nbsp;nbsp;nbsp;中原中也头一次主动贴饲主的脸颊，用毛绒绒的脸蹭她的脖间。

nbsp;nbsp;nbsp;nbsp;小狗的身体软软的，被她洗过以后散发着柑橘的香味。橘子的味道，太阳的颜色，所以叫它小橘。

nbsp;nbsp;nbsp;nbsp;也可能不只是这个原因。

nbsp;nbsp;nbsp;nbsp;千穗戳了戳它的肉垫，还有脸蛋。软得好像整个指尖都要陷进去。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因为……给他洗澡的时候，窗外涌进了耀眼的阳光，把他赭色的绒毛照得金灿灿的。

nbsp;nbsp;nbsp;nbsp;也许是贴得太近了，中原中也也有了观察饲主的机会。他发现饲主的眼睛很漂亮。那是一双金色的，神秘的，让人看不透过去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可有一点好像是能看透的。

nbsp;nbsp;nbsp;nbsp;——她很难过。

nbsp;nbsp;nbsp;nbsp;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就好像能感受到那股无处不在的低气压。她好像总是喘不过气，总是承受着莫名的汹涌情绪。

nbsp;nbsp;nbsp;nbsp;它也戳了戳饲主的脸，指着窗边的方向。

nbsp;nbsp;nbsp;nbsp;千穗顺着那只爪子看去，发现黄昏的余晖颜色浓厚得像锅底里煎着的黄油，融化以后，整个天边都泛着童话般的梦幻颜色。

nbsp;nbsp;nbsp;nbsp;阳光照进来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人是从痛苦中诞生的。

nbsp;nbsp;nbsp;nbsp;人生就是痛苦。所谓幸福，只不过是痛苦程度的减少而已。

nbsp;nbsp;nbsp;nbsp;人的一生追求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的减少。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小狗忍无可忍，从狗粮碗里掏出爪子，用力拍了一下饲主正在读的书。

nbsp;nbsp;nbsp;nbsp;小狗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是知道每天抱着这种书看的人一定更难幸福。

nbsp;nbsp;nbsp;nbsp;“是不好吃吗？”

nbsp;nbsp;nbsp;nbsp;千穗对小狗很有耐心，就算书上沾染了狗粮碎也不凶他，只是觉得他突然发脾气的样子很可爱。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想要和她一起玩？千穗这么想着，对小狗更包容了。

nbsp;nbsp;nbsp;nbsp;她用脸颊和它贴贴，本就坐在她膝盖上的小狗靠得离她更亲近了。女人环着小狗柔软的肚皮，偶尔好奇地捏两下，惹得小狗在她怀里撞来撞去。

nbsp;nbsp;nbsp;nbsp;“汪!”

nbsp;nbsp;nbsp;nbsp;不要挠痒痒!

nbsp;nbsp;nbsp;nbsp;小狗生气了，不得不用剪好指甲的爪子抗拒她的痒痒。也许是它拒绝得狠了，女人伤心得动也不动，最后自顾自说：

nbsp;nbsp;nbsp;nbsp;“真讨厌……为什么都不让人家抱一下。”

nbsp;nbsp;nbsp;nbsp;小狗僵住了。

nbsp;nbsp;nbsp;nbsp;“都说小狗很粘人的，我把你捡回来给你买狗粮给你洗澡喂你吃饭……你怎么一点也不理我。不舔我，不亲我，不抱我，还不让我主动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