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起,身形倏地化为一道黑线。
手中蛇尾遥遥拖曳在身后,垂在地面上,鳞片与地面摩擦出一连串火星。
暴起!
抡圆了碾砸如钢鞭裂地!
不愧是称号大魔,身体就是瓷实!
蛇奎奋。。。
夜色如墨,浸透荒庙四壁。烛火在风中摇曳,将武道的身影投在斑驳土墙上,忽长忽短,宛如游走的魂影。他合上那本泛黄的书卷,指尖轻抚封皮上的裂痕,像是抚摸一段早已远去却从未消散的童年。
窗外,虫鸣断续,野草低语。远处山峦隐没于黑暗,唯有天穹之上,【于昭天穹】静静运转,星辰如钉,缀满苍穹。那一颗新生的微星,依旧悬于极远之处,光芒淡得几乎不可见,可只要凝神注视,便知它从未熄灭??正如人心深处那一点不肯低头的光。
武道闭目调息,体内星海缓缓流转,珍珠伞静静横卧膝前,九层莲瓣沉寂如眠。第九重禁制“不渡”二字,已非单纯符文,而是与他的心脉相连,随呼吸起伏,似有生命。每当心念微动,那两字便泛起淡淡银辉,仿佛回应着他灵魂的每一次震颤。
忽然,庙外落叶纷飞,无风自动。
一道极细的脚步声自林间传来,轻若鸿毛,却不容忽视。来者未带杀意,亦非善意,而是一种近乎执拗的追寻。
武道睁眼,眸中银白褪去,恢复常色。
“进来吧。”他说。
木门吱呀推开,一名少年立于门口,约莫十五六岁,衣衫褴褛,赤足沾泥,双目却亮得惊人,如同饿狼窥月。他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剑尖垂地,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你是……持伞者?”少年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武道点头:“你为何寻我?”
少年咬牙,单膝跪地,将铁剑高举过头:“教我变强。我要复仇。”
庙内寂静片刻。
武道没有接过剑,也没有起身,只是静静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陈七。”少年低声道,“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叫我。我没姓,娘死得早,爹是猎户,去年被北域来的修行者一掌拍进山崖,尸骨无存。他们说……说我们蝼蚁不该挡路。”
武道目光微动。
这样的故事,他曾听过太多。弱者无声死去,强者踏血而行,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可正是这些故事,曾让他在无数个雨夜里攥紧拳头,发誓要撕碎这不公平的世界。
“你知道变强意味着什么吗?”武道问。
“意味着我能杀人。”陈七抬头,眼中燃着火焰,“意味着没人再敢踩在我头上!我要练到一刀斩山,一吼惊天!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颤抖!”
武道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少年面前,俯视着他。
“那你错了。”他说,“变强不是为了杀人,也不是为了让别人怕你。真正的强大,是当你面对不公时,能挺身而出;是当他人绝望时,你能伸手拉一把;是你明明可以转身离去,却选择留下承担。”
陈七怔住。
“你爹死了,我很遗憾。”武道语气平静,“但如果你学武只为复仇,那你终将成为另一个施暴者。你会踩着别人的尸骨登顶,然后发现,山顶空无一物,只有风雪和孤独。”
少年嘴唇颤抖:“可……可我不甘心!”
“我懂。”武道蹲下身,与他平视,“我也曾不甘心。我被人辱骂、追杀、背叛,我在泥泞里爬行,在寒夜里哭泣。但我后来明白,若我一直抱着仇恨前行,那我和那些伤害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伸手,轻轻按在少年肩头。
“你想变强,很好。但你要想清楚??你要成为什么样的强者?是一个让世人畏惧的魔头,还是一个哪怕微弱也能照亮一角黑暗的光?”
陈七低头,泪水终于滚落,砸在破旧的麻布裤上,洇开一片深色。
良久,他哽咽道:“我想……保护剩下的人。村东还有三个老人,西头有个瞎眼的小妹……我不想她们也死。”
武道笑了。
他站起身,取来水囊递过去:“喝点水,洗洗脸。明天天亮,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