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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姜虞又问：“睡得如何？”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将衣摆放下来：“还行。”

nbsp;nbsp;nbsp;nbsp;“果真么？”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姜虞静了几息，忽然问：“那你为何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抬起头道：“我方才不在说话么？”

nbsp;nbsp;nbsp;nbsp;“我问一句你答一声。”姜虞淡声道，“你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是么？”沈知书顺口接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是的。”姜虞说。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脑子钝钝的，眸光落在姜虞身侧的影子上，过了会儿才说：“那大约是没睡醒。殿下昨夜睡了么？”

nbsp;nbsp;nbsp;nbsp;“囫囵眯了一小会儿。”姜虞一五一十地说，忽然话音一转，“我做梦了，将军可有做？”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猛地抬起眼。

nbsp;nbsp;nbsp;nbsp;她站在屋檐下，姜虞则靠外一些，*半边脸露在暖阳里。单从那张无波无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过激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也看不出她做的是什么梦。

nbsp;nbsp;nbsp;nbsp;于是沈知书答非所问：“殿下梦见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姜虞却将球踢了回来：“将军梦见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么？”沈知书往外跨了一步，信口胡诌，“我梦见我那朋友煮茶给我喝。殿下呢？”

nbsp;nbsp;nbsp;nbsp;“我梦见将军送了我一锅粥，结果粥里有毒，我喝了之后没被毒倒，反而开了阴阳眼，能看见人的魂魄。我于是靠这个去外头摆摊，给人算命，挣了不少钱。”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绷着的脊背放松下来，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nbsp;nbsp;nbsp;nbsp;“梦不都是如此么？”姜虞说，“一向乱七八糟，没有逻辑。”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嗯”了一声：“殿下说的很是。”

nbsp;nbsp;nbsp;nbsp;……看来姜虞并不知前世。她想。

nbsp;nbsp;nbsp;nbsp;很好。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其实说不太清内心是什么感受。分明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些难以察觉的失落。

nbsp;nbsp;nbsp;nbsp;就好像看着心悦之人施施然经过自己窗前，而彼时的自己正破了相，样貌丑陋。你既不希望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却又在心底暗暗期冀她推开窗，从过客变成归人。

nbsp;nbsp;nbsp;nbsp;脑子仍旧很钝。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将头发束起来，揣着袖摆往廊上走，随口问：“兰苕她们呢？怎么不见？”

nbsp;nbsp;nbsp;nbsp;姜虞在后头道：“还睡着。”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刹住脚，猛地扭过头，颇有些不可置信：“还睡着？？？别是死了。”

nbsp;nbsp;nbsp;nbsp;“没死，将军别惊讶。”姜虞语气轻淡，“那酒后劲儿足。”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嘟囔说：“我都醒了。”

nbsp;nbsp;nbsp;nbsp;“嗯。”姜虞漫不经心地接话，“故我以为将军梦见了什么，以至于早早便醒过来。”

nbsp;nbsp;nbsp;nbsp;话音又转回来了。沈知书的脊背重新绷紧。

nbsp;nbsp;nbsp;nbsp;有那么一个瞬间，沈知书几乎要以为姜虞已然恢复记忆，并且知晓自己梦见了过往，然而下一瞬，姜虞却只是摇摇头：“既然将军说梦很寻常，想来大约是昨夜喝得不多的缘故。”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囫囵应了一声“嗯”，抬脚往廊下走。

nbsp;nbsp;nbsp;nbsp;而待迈入阳光下后，那些蛰伏在阴暗里的情绪又眨眼消散殆尽了。

nbsp;nbsp;nbsp;nbsp;是了。沈知书想。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nbsp;nbsp;nbsp;nbsp;自己忆起前世是个意外，不应让其干扰自己的人生轨迹的。

nbsp;nbsp;nbsp;nbsp;更遑论那些荒谬的、不应冒头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