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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居民也围了上来，默默组成两列，把食物登记台扶起，把剩下的食物归类，再次排队。

nbsp;nbsp;nbsp;nbsp;她们都知道——山城的今天本就是那些厉害的人领导着大家一起努力付出得来的，如果现在自己不再遵守秩序，山城失去了这群闪闪发光的人，那她们的明天又将何去何从？

nbsp;nbsp;nbsp;nbsp;永夜的第41日，山城的夜终于不再那么黑了。

nbsp;nbsp;nbsp;nbsp;不是天亮了，而是晚凉种下的东西，终于结果了。

nbsp;nbsp;nbsp;nbsp;她站在绿色家园小区的顶楼平台上，头发早已由先前被狗武昭啃过的惨不忍睹的枯草色变得泛着油润润的绿光，一头短发再空中轻轻拂动。

nbsp;nbsp;nbsp;nbsp;身后是已经翻修过三轮的种植架——商店虽然没了，还好她最初囤起来放在生存包里的锁血花盆还在，如今就在这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一盆里都种着金灿灿的金莲花，照明果一颗颗地往外蹦。

nbsp;nbsp;nbsp;nbsp;把这些金莲花种在背包的空间格里倒是更方便，但晚凉看着这些照明果，就觉得心里很是舒展。

nbsp;nbsp;nbsp;nbsp;她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好好睡觉。

nbsp;nbsp;nbsp;nbsp;她操控者无事之秋的藤蔓在城市的缝隙里伸展开来，沿着冰下那破碎的道路、坍塌的楼宇、废弃的车站，一根一根地扎入土壤中。

nbsp;nbsp;nbsp;nbsp;每一根藤蔓都像是一条感知神经，为她寻找那零散躲藏的丧尸，以求开辟通向希望的通道。

nbsp;nbsp;nbsp;nbsp;矿洞内的裂隙已经关闭，山城的丧尸已不足百只，且多数被她的藤蔓清理干净。

nbsp;nbsp;nbsp;nbsp;异变到来，她也不再刻意遮掩自己的能力——不再故作普通、不再谨慎释放图鉴，不再担心她人的质疑与猜忌。

nbsp;nbsp;nbsp;nbsp;在末世的极寒与永夜之下，每一个能活下来的人都异于常人，而她，只是恰巧掌握了最“绿色”的方式。

nbsp;nbsp;nbsp;nbsp;“晚凉到底是什么人啊…”曾经有人在她背后低声议论。

nbsp;nbsp;nbsp;nbsp;“她能随手拿出那个什么发光的果子、还能召出荆棘藤，连地下车库都被她改造成了温室，这和我们其她人的异变可太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她是不是早就不是人了？”

nbsp;nbsp;nbsp;nbsp;“别说傻话！”张教授呵斥那人，“现在连太阳都没了，天底下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能发生？你也看看你自己，连人型都没了，还扯这些。我们绿色家园小区全体业主就是一个整体，以后谁说这些离间的话，那就别住在这里了！”

nbsp;nbsp;nbsp;nbsp;“哎呀，我就是吃太饱了，说点闲话。”那人忙道歉。

nbsp;nbsp;nbsp;nbsp;其实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人们再怎么议论，也不太会去深究了。

nbsp;nbsp;nbsp;nbsp;大家也许后知后觉地会感到不对劲，也会很惊奇，但却没有排斥。

nbsp;nbsp;nbsp;nbsp;不是因为晚凉有威慑力，而是因为她“像希望”。

nbsp;nbsp;nbsp;nbsp;晚凉对这些完全不放在心上……

nbsp;nbsp;nbsp;nbsp;她只是把图鉴打开到最后一页，那里，即便在图鉴页面也依然微小的浮游蘑菇孢子，正等着被兑换。

nbsp;nbsp;nbsp;nbsp;浮游蘑菇是图鉴中的稀有物种，一个就需要消耗10颗照明果，不产出任何可食用的成分，也不能作为药材，所以以前晚凉并没有怎么使用过它。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只要一枚孢子漂浮在空中，就能长成拳头大的小蘑菇，在黑夜中发出稳定、细腻而温柔的微光，不消耗血量，不需土壤，仅凭空气中的水汽与植物气息存活。

nbsp;nbsp;nbsp;nbsp;晚凉的手指划过图鉴，确认兑换。

nbsp;nbsp;nbsp;nbsp;一串蘑菇如同被点亮的星火，跃入她身侧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缓缓升起，像一群无声的萤火虫，从小区屋顶开始向四周弥漫。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一次性放出所有蘑菇，而是跟随着老城小道、天台通路、街区电线、屋顶烟囱…一处一处地种下一点点光。

nbsp;nbsp;nbsp;nbsp;就像在给山城装灯。

nbsp;nbsp;nbsp;nbsp;也像是在种星星。

nbsp;nbsp;nbsp;nbsp;日行类异变者起初只是惊讶——她们的视线在永夜里很是受限，只能一直带着强光头灯才能巡逻。

nbsp;nbsp;nbsp;nbsp;但不知是不是生物本能的原因，有了灯光，也并不利于行动。

nbsp;nbsp;nbsp;nbsp;如今，随着这些柔和而持续的小光点遍布街头巷尾，她们惊讶地发现——

nbsp;nbsp;nbsp;nbsp;自己总算可以不用再靠着头灯照出来的那一小片光芒，才能提心吊胆着暗处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危险去巡逻，也不再因“月升警报”响起时惊慌失措。

nbsp;nbsp;nbsp;nbsp;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变化。

nbsp;nbsp;nbsp;nbsp;“有光。”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

nbsp;nbsp;nbsp;nbsp;不是太阳，也不是电灯…但有光。

nbsp;nbsp;nbsp;nbsp;光，就是希望。

nbsp;nbsp;nbsp;nbsp;人们逐渐开始饭后在街头走动，哪怕只是站在浮游蘑菇下抬头发呆；有人在蘑菇下开起了剪发摊、有人在街角点上热水，甚至有孩子在它的下面写着避难所建立的知识传授点的作业。

nbsp;nbsp;nbsp;nbsp;张教授站在小区高楼的观测点上，看着这一切，轻轻拍了拍林晚凉的肩膀：“你用的是希望，而不是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