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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其实算是私密话题，俞汀没有和任何人提过私事和家里情况，包括他唯一的好友李成蹊。

nbsp;nbsp;nbsp;nbsp;面对陆绝，他却轻而易举，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俞汀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秒，又很快恢复了，垂眼吞咽着。

nbsp;nbsp;nbsp;nbsp;他眼睫毛眨动的频率明显比平时快了。

nbsp;nbsp;nbsp;nbsp;他有点紧张。

nbsp;nbsp;nbsp;nbsp;同情安慰的目光，他见过太多次。

nbsp;nbsp;nbsp;nbsp;校长，老师，还有知道他家情况的邻居。

nbsp;nbsp;nbsp;nbsp;初二之前的每一年，他都是无法按时交学费的唯一学生。

nbsp;nbsp;nbsp;nbsp;开学前一晚，赵如菲总会提上几袋水果，和亲手包的海鲜饺子，带上他去找校长。

nbsp;nbsp;nbsp;nbsp;要延迟交学费，就要解释原因，赵如菲无法说话，每次只能由他和校长交流。

nbsp;nbsp;nbsp;nbsp;也是每次回家，赵如菲都会悄悄抹眼泪。

nbsp;nbsp;nbsp;nbsp;其实俞汀没觉得伤自尊，他想读书，只要能继续读书，他无所谓别人如何看他。

nbsp;nbsp;nbsp;nbsp;但不想，也在陆绝眼里看到对他的同情。

nbsp;nbsp;nbsp;nbsp;莫名的、非常的，不想。

nbsp;nbsp;nbsp;nbsp;他抓过奶茶喝了一大口，闷声说：“有点辣。”

nbsp;nbsp;nbsp;nbsp;他快速瞥了陆绝一眼，陆绝没看他，在吃面，闻言才抬头，眼里没有同情，没有可怜之类的情绪，什么都没有，平静着另抽了一双干净筷子，自然地伸进俞汀的盘子里挑着洋葱，“我的也辣，可能洋葱没炒熟。”

nbsp;nbsp;nbsp;nbsp;刚才俞汀那句话，对他似乎只是一句极其平常的聊天内容。

nbsp;nbsp;nbsp;nbsp;俞汀眼睫毛总算恢复了往日频率，他也去挑不多的洋葱，“应该是。”

nbsp;nbsp;nbsp;nbsp;吃完出店铺，整条街响着此起彼伏的《铃儿响叮当》。

nbsp;nbsp;nbsp;nbsp;各色小店的玻璃上都贴着、挂着各种圣诞元素的装饰。

nbsp;nbsp;nbsp;nbsp;陆绝是真要走遍俞汀曾经走过的地方，还翻墙进陵江小学转了一圈。

nbsp;nbsp;nbsp;nbsp;看见了俞汀小学读了六年的教室，还有他坐了六年的课桌。

nbsp;nbsp;nbsp;nbsp;双人桌。

nbsp;nbsp;nbsp;nbsp;教室门锁着，陆绝看着第二组第二排左边的空位置，问：“你小学同桌男生女生？”

nbsp;nbsp;nbsp;nbsp;俞汀，“……”他没印象，不过他的记忆告诉他，是一个从一年级就戴酒瓶底眼镜的小男孩，四年级换了同桌，是一个瓜子脸，头发总是扎得很工整的小女孩。

nbsp;nbsp;nbsp;nbsp;“忘了！”他转身要走。

nbsp;nbsp;nbsp;nbsp;突然手臂被抓住，陆绝低声，“乐乐你可别骗我，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俞汀深吸一口气，“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nbsp;nbsp;nbsp;nbsp;“男的帅吗，女生漂亮吗？”

nbsp;nbsp;nbsp;nbsp;“不关注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初中同桌呢？”

nbsp;nbsp;nbsp;nbsp;俞汀耳后的皮肤越来越滚烫，他抽回手，拔脚走得飞快。

nbsp;nbsp;nbsp;nbsp;“初中单人桌！”

nbsp;nbsp;nbsp;nbsp;陆绝望着那颗越来越红的红痣，眼底的笑意溢出了眼眶，他快步追上——

nbsp;nbsp;nbsp;nbsp;“那你觉得你高中同桌怎么样？就姓陆叫陆绝那个……”

nbsp;nbsp;nbsp;nbsp;声音越来越远。

nbsp;nbsp;nbsp;nbsp;两人又从后墙翻出了学校，从没翻过的墙，今天翻了两次，俞汀走回街上才放慢了脚。

nbsp;nbsp;nbsp;nbsp;快两点了，他和陆绝提着水桶，穿着雨靴在街上也很另类，不时有人偷瞄他们，俞汀就回头说：“回花圃——”

nbsp;nbsp;nbsp;nbsp;同时陆绝又抓他胳膊，拉着他进了临街的一家手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