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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等你愿意松口的那天，而在此之前，贺太太不会是任何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上午九十点是人流量高峰期。

nbsp;nbsp;nbsp;nbsp;抵达医院后，朱伊伊被贺绅牵着乘专梯上楼，直达妇产科诊室。尹医生就在里面候着，见他们来了，按例问询就诊，开了孕五月要做的一些检查。

nbsp;nbsp;nbsp;nbsp;饶是有专属号不用排队，检查也耗了一个多小时。

nbsp;nbsp;nbsp;nbsp;为了节省时间，朱伊伊没拿纸质报告，直接回了诊室，尹医生的电脑端可以查看电子版。

nbsp;nbsp;nbsp;nbsp;尹医生盯着电脑看了会儿：“这段时间朱小姐的孕激素、雌激素都稳定不少。”

nbsp;nbsp;nbsp;nbsp;“是的，我胸胀，小腿酸缓解了很多。”

nbsp;nbsp;nbsp;nbsp;“您和贺先生多亲密些总是好的。”

nbsp;nbsp;nbsp;nbsp;这话就差明说让他俩多做些不可言说的事，朱伊伊咳嗽一声，羞窘地摸了摸鼻子。

nbsp;nbsp;nbsp;nbsp;“不过——”尹医生皱了下眉，来了个回马枪，“因为孩子是意外怀上的，会有些影响。”

nbsp;nbsp;nbsp;nbsp;“意外”两个字同时闯入朱伊伊和贺绅的耳廓，刹那间，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他们的禁区。

nbsp;nbsp;nbsp;nbsp;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即便它的存在与到来都备受爱与期冀，但始终改变不了它是一个意外的事实。

nbsp;nbsp;nbsp;nbsp;就像朱伊伊提过，如果不是体质原因，在与贺绅分手的第二天她就会流掉它。

nbsp;nbsp;nbsp;nbsp;贺绅脸色凝重了些。

nbsp;nbsp;nbsp;nbsp;尹医生点了点屏幕上的数值，又道：“贺先生和朱小姐事先没有备孕，尤其是朱小姐，体制方面缺乏营养，怀孕以前作息颠倒，所以现在孕中期会有各种不良反应出来。”

nbsp;nbsp;nbsp;nbsp;月份越大，朱伊伊嗅觉越敏感，比孕前期的反应还要大。上次跟邹楠一起喝的牛奶，腥得她几天都没碰奶制品。她有些紧张，背后的贺绅安抚地摁了摁她的肩膀，启唇问：“很严重吗？”

nbsp;nbsp;nbsp;nbsp;“严重倒不至于，但我建议朱小姐时刻注意稳定激素。”

nbsp;nbsp;nbsp;nbsp;朱伊伊急了：“我跟贺绅已经按照那个做了，还不能……”

nbsp;nbsp;nbsp;nbsp;迎着尹医生无奈又看透的眼神，朱伊伊话原数吞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好吧。

nbsp;nbsp;nbsp;nbsp;比起别的小夫妻，每夜同床共枕亲亲摸摸睡一睡，她跟贺绅更像是为了稳定激素“逢场作戏”，根本没落到实处。

nbsp;nbsp;nbsp;nbsp;走前，尹医生打印了一份纸质报告，递过去：“如果朱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随时联系我。”

nbsp;nbsp;nbsp;nbsp;出了诊室，朱伊伊还在研究刚拿到手的纸质报告。

nbsp;nbsp;nbsp;nbsp;因为能在图像上清晰地看到“它”。

nbsp;nbsp;nbsp;nbsp;孕五月，胎儿发育初具人形，比之前的四次孕检报告都要清晰几倍。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像田野里窜来窜去被人逮到的小垂耳兔，小腿并拢，两只小手挡住眼睛，仿佛发现了医院的仪器探头，在故意躲猫猫。

nbsp;nbsp;nbsp;nbsp;古灵精怪的。

nbsp;nbsp;nbsp;nbsp;贺绅跟在她的身侧，朱伊伊忍不住扒拉下他的袖子，指着报告上的图像，“尹医生说它现在还很小……”她想了想，用手比划，“就我买的夹心脏脏包那么大。”

nbsp;nbsp;nbsp;nbsp;贺绅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nbsp;nbsp;nbsp;nbsp;五个月已经能看清楚胎儿的小胳膊小腿，还有被手挡住的小脸，它很听话，也很健康。他伸手摸了摸，第一次对生命有了奇妙的体验，这是他跟朱伊伊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像他，又像她。

nbsp;nbsp;nbsp;nbsp;但它仍旧是一个意外。

nbsp;nbsp;nbsp;nbsp;如果没有“它”，贺绅跟朱伊伊早就在分手那天走散，她会相亲，认识一个适合的人；也可能拒绝相亲，在未来遇见一个特别爱她的人；要么终生不婚，做一个单身独立女性。

nbsp;nbsp;nbsp;nbsp;什么都有可能，唯独跟他不会再有可能。

nbsp;nbsp;nbsp;nbsp;贺绅很喜欢“它”，不仅仅因为是他跟朱伊伊的孩子，更因为它给了自己一个靠近和挽留朱伊伊的正当理由。

nbsp;nbsp;nbsp;nbsp;如果“它”不存在呢？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个念头，走廊的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墙壁惨白，消毒水味直冲颅腔。贺绅敛下眼，看着朱伊伊捧着报告满脸悸动好奇的样子，心底忽然涌出一个疑问。

nbsp;nbsp;nbsp;nbsp;他暗暗喘了口气：“你怪过我吗？”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她没听懂，贺绅弯下腰，直视她，尽量用平和的嗓音明明白白地问：“我让你怀孕，你有没有怪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