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是。”
然后就带着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机会说的徐四丫离开了。
谢望舒又看了一旁的琥珀一眼,琥珀立刻明白了过来。
“娘娘,奴婢去看看那个徐六丫?”
谢望舒颔首:“本宫还是觉得那个徐六丫人更老实,手艺也更好,她是跟着前朝的点心师父学过几年的,这个徐四丫,不过是跟着自己的妹妹学了几年而已。”而且这徐四丫眼神不正,也不如徐六丫,她还是觉得徐六丫更适合伺候妹妹。
琥珀迟疑道:“那奴婢是否要护着那个徐六丫?”
谢望舒闻言,嗤笑道:“护着她这一回,将她的症状说与太医院的医官,给她送几副药便罢了。若是如此,她还立不起来,我将她送给七娘,是让她去侍奉七娘的,还是给七娘找麻烦的?还不够闹心?”
琥珀于是就明白了过来,去办事了。
从夏这一觉睡得有些沉——自从她穿过来,就没有再做噩梦了,想来原本缺觉的身体,现在就开始各种弥补了。
她醒来的时候还懵懵的。
她的侍女忘忧喜道:“七娘可算醒了,再不醒,奴婢都要发愁,您今晚可怎么睡喽。”然后又小声道,“七娘,咱们还得给娘娘请安呢。”
虽然是亲姐妹,贵妃娘娘还特别喜欢她们七娘,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从夏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然后就任由忘忧给她拿温热的毛巾擦脸擦手,她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站在床上,换了一身新衣裳。
从夏多看了那身绣着穿花蝴蝶的粉色襦裙一眼。
捧着新衣裳过来的白芨抿着嘴笑:“这是娘娘新赏下来的,说是这个绣娘绣工极好,绣出来的蝴蝶、花儿,都如同真的一般,立时就让人给七娘先做了两身,一件粉的,一件红的。奴婢就自作主张,先拿了这粉的来给七娘换上。”
其实是她们侍奉的主子年纪还小,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就得多想着些。石榴裙虽然也好看,可石榴素来寓意多子,偏偏德贵妃无子。于是就只拿了粉色的来。
从夏点了点头,比划了几下,又指了指那件红色的石榴襦裙。
白芨和忘忧侍奉从夏多年,当然看明白了从夏的手势。意思是,好,石榴襦裙明天穿。
白芨:“……”行叭。万事还是要以主子为先的。他们家这小主子,看着小小的人儿,又口不能言,颇像个可怜见的,其实在家中备受宠爱,自己也个有主意的。她们就只能听话了。
从夏换好了这条粉色襦裙,被侍奉着洗漱了一番,就蹦蹦跳跳的往外跑去。
左右她这具身体才十一岁,还是个小孩子,活泼些,也不奇怪。
惊得白芨和忘忧连忙追了上来。
从夏却不理她们,而是熟悉的往主殿跑去。
殿里的宫人都是知晓这位七娘是多受贵妃娘娘宠爱的,见到了也都是忙忙行礼,没有一个敢阻止的。
倒是从夏在小跑到了主殿外时,发现有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在,从夏这才停下了脚步,拎着裙子,就小心翼翼的打算去“偷听”。
站在主殿外的宫人们:“……”这可真是位小祖宗啊!
端着刚做好的点心,站在宫殿外的徐四丫看到了从夏,眼中立刻闪过了惊喜和讨好之色。
——德贵妃娘娘不喜甜,这是御膳房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德贵妃娘娘偏偏看中了徐六丫的点心手艺,显然是为了她这个特别偏宠的妹妹找的。当下就十分想要讨好从夏。
从夏感受到了灼热的目光,转头看了徐四丫一眼,想了想,原身记忆里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便没有在意,而是悄悄的踮起脚跟,继续往主殿外去,果然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去回了陛下,七妹进宫来陪我了,陛下不如去看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几日可是辛苦了,想来一定想要陛下能多安慰安慰她。”
这是谢望舒冷淡高傲的声音。
那传旨的宫人一滞,自他当了这个传旨的太监,可从未有陛下要去哪个宫里,哪个宫的娘娘敢拒绝的。可这位德贵妃娘娘,到底是出身不一般,家族兴盛,想来即便是宫中如今三位娘娘里面,唯一没有子嗣或是怀孕的,也依旧底气十足,因此完全不敢反驳,低声道:“奴才遵命,定会如实禀报陛下。”
然后丝毫不敢拖沓,就低着头后退着,往殿外而去。
然后就撞上了正垫着脚“偷听”的从夏。
传旨太监:“……”当即就弯腰行礼,“奴才见过郡君。”
从夏挥了挥手,就让他走。
传旨太监继续低着头后退着要离开,然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抬头,就瞧见这位七娘垫着脚就小心翼翼的往殿中去。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呢。
可惜了,口不能言,想来将来也只有待在谢家一辈子,不能出嫁了。
传旨太监心中刚刚闪过这个觉得谢家七娘“可怜”的念头,随即想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