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有意保持距离,但时越今天显然铁了心一般不愿轻易放过她。
黑色意大利手工皮鞋停顿住,时越转过身,静静看向她。
那种好像世界上其余人都是无关紧要、独有她一人的目光,让许浣溪微微发愣。
但她很快明白了时越的意图,手指蜷缩了下,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揽上了他的胳膊。
并肩而行后,她目视前方,压低嗓音道:“一定要这样吗?”
时越这回倒是心情颇好地回答她:“许浣溪,你看他们的样子,不觉得很好笑吗?”
许浣溪微微蹙眉。
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她的身份不妥,作为时越的女伴来说名不正言不顺,但没人敢去置喙任何。
这可能就是权力巅峰的滋味,如此迷人,才会让人趋之若鹜。
其实更让许浣溪吃惊的是众人对待时越的态度。明明在时沛葬礼的时候还是,议论是会摆到明面上来的,但是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已经到了不敢妄议的阶段了。
虽然她现在是仅次于时越的第二大股东,但时家的发展她向来都不怎么操心,更不用说那些复杂到头痛的财务报表。
对于时家这位现任的掌舵人如今的手腕,她只能从旁人的反应中窥得,恐怕时越已经比她想象的,要可怕更多。
许浣溪心下一沉。
那她尚未成型的计划,又该怎么办?
而显然,作为时家最大的劲敌,没人会比方舒然知道时越现在究竟在以什么可怕的速度在成长着。
他今日也出席了时越的生日宴,身侧站着陈霖安,神色带着些许的玩味。“如今还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啊。”
“恐怕你父亲想和时家联姻的愿想也会破灭了。”方舒然注视着二人走到中央的位置,语气平淡道。
陈霖安的表情这才收起了几分玩味,语气凝重说道:“落姝她根本就不是时越的对手。”
而那边和父亲站立在一起的陈落姝,则是悄悄攥紧
了手。
敏锐察觉到女儿情绪的陈明辉,轻轻拍了一下陈落姝的手背以示安抚。他毕竟是个长辈,加上所站的位置离时越尚远,便鄙夷道:“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狐媚子罢了,走不长远的。”
友人也随身附和:“时越现在年纪小,碰上这种段位高的女人一时迷途也正常,等再成熟一点就知道落姝的好了。”
陈明辉眯了眯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
对于女婿的人选,他原本是更加青睐与陈家交好的方家,但女儿在家里表现出来非时越不嫁的态度,让他在观望时方两家争斗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偏移。
他冷哼一声。
时越想要和方家斗,没有外界的助力可不行。
他倒是很期待,这个不可一世的后辈,在将来求他助力的场景。
时越是今天宴会的绝对主角,他略过了要讲话的环节,但是和宾客的必要寒暄却是怎么都省略不了的。
许浣溪跟着他在大厅内不用到处走动,就会有络绎不绝的人上前来讨好逢迎。
她穿着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尽管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因为揽着时越而减轻不少,但脚掌处仍旧有酸痛的感觉。
尤其是这双鞋是刚刚从国外送来的新款,即便合脚,在后跟的位置仍旧有摩擦的微微痛感。
许浣溪出神地听着他们高谈阔论着那些商业版图,觉得是如此的索然无味。
直到面前的人换了又换,方舒然最终上前打了招呼。
“小时,祝你生日快乐。”方舒然缓声道:“前途无量。”
时越笑了笑,“没什么好祝福的,还是年轻一点好。”
说罢,他望向仍旧兴致怏怏的许浣溪,“据说男人二十五岁后就只能聊聊天了,对不对?”
距离上次她见方舒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许浣溪今日应酬过多,对于再和他交际已经勉强。
尤其是她现在脑内正神游至自己的雕塑作品获得大奖的阶段,根本没空细想时越此时又在说些什么,便应付般地“嗯”了一声。
方舒然在裤缝的手无意中扣紧。
时越他刚才的那句话,难道意味着他和许浣溪已经有了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