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就在后面看着越程琦一步一步地稳当又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唇角挂着浅笑。
她不知道越程琦在前面跟贺兰馨和何念聊着什么,引来了两人哄小孩似的附和,走了快一半路,她又听见贺兰馨看向了在后面的自己。
“阿叶,你来一下。”
苏叶轻咳一声,过去:“怎么了?”
“越小姐问你能不能把24节气背下来。”贺兰馨还没完全适应称呼的转变。
苏叶一愣:“啊?”
她看着苏叶的侧脸,失笑:“之前跟客户喝酒,她喝多了背出师表,怎么越小姐却要求别人背节气?”
何念在一边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她一时嘴快,“程琦回西城以后,她家里就不让她喝酒了,说是备孕,等以后结婚了就能很快怀……”
越程琦平静地制止了她:“何念,别说了。”
何念被风一吹,回过神来,双唇闭紧了。
怎么不清醒的人成了她。
苏叶装作没听见,她走到了越程琦的跟前。
路灯下,越程琦靠在何念的身侧,贺兰馨还在旁边随时待命。
越程琦的酒琦似是更浓了,睫毛没有频率地闪着,有些茫然的样子,但口齿还是清晰的,她一眨眼,问苏叶:“会背吗?苏小姐。”
这人喝酒前后好像没什么区别。
依旧得体。
“立春、雨水、惊蛰……”
苏叶看着她,还真背上了。
有人说笑着从她们的身边路过,苏叶刚好背到了“夏至”,她停顿下来,没再继续。
越程琦带着鼻音地问:“后面呢?”
“等你明天醒来我再背给你听?”
“程吗?只要你还记得。”
是啊,她早该不喜欢苏叶了。
早该知道苏叶的冷血凉薄,残忍可怖。
早该见识过那张绝色的面皮下藏着的丑恶肮脏。
早该意识到苏叶和她是同一类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那,她为什么要因为苏叶的忽视,嘲讽而难受?
为什么要因为苏叶有了新欢,就觉得天要塌了?
她不能在事成之前,因为太久的下跪,忘了她脊椎本该是直的。
她又不是泥土里的尘埃,她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有能力的人。
苏叶可以丢她一次。她为什么不能再找回去?
毕竟,她接近苏叶,从来都不是因为爱啊。
她的爱是克制的。
是四年如一日,却不会表达分毫。
是她面容上嘴角的弧度,是不会被人看出的窥视,是混在人群中的礼物。
不是违背道德的接近,不是不知廉耻的勾|引。
越程琦又咳一声,呕出一滩血。
她撑着地板,不让自己倒下去,绝不肯再向这象征爱恋的腥红低头。
“干嘛呢?偷窥完了,又跑在这儿吐血?”苏叶突然出现在越程琦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眉头拧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