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一下,诅咒之王夺舍鬼之始祖,又怎么不算一种反派养蛊呢?
“没关系,至少我们已经知道加茂家现在是在羂索的控制下,无惨也正是因为羂索才和咒术师搭上了线,”伏黑惠为这件事情下了定义,“两面宿傩虽然不知道现在在里面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只要知道羂索是为了让他复活就好。”
她说到这,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感慨,他们这群人是什么命啊,几百年前打两面宿傩,几百年后又打脸面宿傩,另一个世界的主线任务依然是打两面宿傩,整的诅咒之王好像是什么固定点刷新的boss怪一样。
——不对。
神经中跳跃的思绪在一瞬间完成了归正,巨大的荒谬感击碎了伏黑惠的冷静,她身上每一部分都仿佛浸入了寒潮,再也无法动作。
不对——
一切语言黯淡失色,外部的声音化为了尖锐的鸣叫击穿她的大脑。
“伏黑?伏黑!”钉崎野蔷薇本想继续问些问题,但并没有等到回答,她以为是伏黑惠还在思索,但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同期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你怎么了?”
“钉崎,”伏黑惠回握的手仿佛冷地像一块冰,她的声音飘渺又虚幻,“不对,时间不对。”
现在是日本的战国时代。
又怎么会出现江户幕府承认的吉原和太夫?
第152章养猫千日,忍猫千时。
太夫,是吉原花街中等级最高的游女。后世提及这个名字,大多想到的都是魅力无穷的倾城美人,她们或美艳、或温柔、或狠毒,但实际上,在现在、在战国时期,这里的太夫指的并不是任何一位游女,它是给予顶级演员的称号。
而这个时候,吉原甚至还没有建立,这条压榨着无数底层普通人的街道并没有挂起那凄婉的红灯笼。
——那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条繁华街道,耳边响起的那些温言软语又是社么?
伏黑惠一语道破天机后,除了五条悟,钉崎野蔷薇等人的身体也不由一僵。
事情发展到现在,应该思考的已经不再是羂索和两面宿傩的下海之谜了,毕竟这件事情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们都是占优,不仅占据了道德领地,还可以在尊严这方面进行打击——虽然这一方可能哪一个都没有前面提到的这两个美德——现在真正要考虑的已经变成了什么寂X岭、X灵之类的东西了。
伏黑惠的心也往下一沉,她看向虎杖悠仁,意料之中也看到了这人的眼睛,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赫利俄斯神明号上发生的事情,在虚幻的海上她的确已经经历了一回月色的轮回,而以羂索的习惯来看,谁也不能保证说此刻她遇见的不是赫利俄斯神明号上的提前演练。
“是哦,”蓝眼睛雪豹这时候心情明媚了不少,“时间怎么会对不上呢,真奇怪。”
这人嘴上说着“真奇怪”,面上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他绝对一早就意识到了。
黑色海胆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想。
虽然有时戏称大多咒术师都是文盲,顶尖人才的最高学历是职高,虎杖悠仁从普通普通高中转到咒术高专就是倒反天罡的反向冲刺,幸好最后又是头悬梁锥刺股地考上了大学,算是对得起虎杖老爷子的教导(其实人老爷子愁的是儿子儿媳的问题)。
文化低在咒术界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虎杖悠仁这么高的学历才是异类,咒术高层看着年纪大长了八百个心眼的样子,实际上他们的知识含量近乎为0。
但作为咒术师里最强那个,五条悟本人学识还是相当丰富。
所谓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五条家在栽培自家神子身上无疑花费了巨额金钱和心力。而且蓝眼睛雪豹小时候的学术环境堪称与世隔绝,没有互联网,通往外界世界的唯一途径就是图书。
更“巧”的是,五条家有着近乎恐怖的藏书量。
和天马行空自由奔放的实践课不同,五条悟的文化课教学虽说中规中矩,但实际上他们这一级的文化课,从国文到历史,所有学科都由五条悟一人承包。
况且,伏黑惠本人的文化课就是这人亲手打的基础,没理由她到现在都意识到了,五条悟的“顿悟”还姗姗来迟。
现在想来,他们这趟来吉原的行程正是五条悟提出来的,据说是乙骨忧太给他传回的消息,但一问乙骨本人去哪了,他就“这是秘密”地糊弄过去。伏黑惠算是知道这是个陷阱。
至于那两个“太夫”伏黑惠心中也有计较。
她相信“下海”这件事情对羂索和鬼舞什无惨两个人的底线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两面宿傩来说可能还有点难度。
自己世界的两面宿傩没机会见,但另一个世界的两面宿傩可是“老熟人”。
他嗜杀残暴,狡猾冷酷,但毫无疑问的是,诅咒之王身上有极度的“傲慢”,和他博弈或者战斗都可以,但要他去做太夫供人取乐……看他的术式快还是提出者自尽更快一点。
“你和禅院竹生达成了什么交易?”伏黑惠的从钉崎野蔷薇怀里——刚刚她脸色太难看了导致大惊失色的同期差点给她一个公主抱——抬起头,谴责地看向五条悟。
她就知道“五条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这条咒术高专的铁则从不出错。
五条悟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伏黑惠,认识太久的人就是这点不好,心里藏了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去,但他也没想藏,只要稍稍使用一点小技巧,就能将自家崽子的注意力引到其他地方,他五条悟也是超高校级的心理学家。
种种想法在心里绕了一圈,即便现在已经暴露,被翠绿眼眸进行正义审判的现在,蓝眼睛雪豹也没有丝毫心虚,他向自己的学生露出惯常的笑脸,但那笑意里又有一份若有若无的得意,像只打碎花瓶疯狂掉毛,把咒灵放在老头(特指高层)碗里说是药,把工作报告交给夏油杰说是期末考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