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得意洋洋地滚下来,被啪地一下按在猫爪底下,再被随爪一拨,最后卡在了柜台腿和墙角的缝隙里,只留下一截线头在外面得瑟地翘着小尾巴。
小咪蹲坐在终点旁边,尾巴尖儿也愉悦地打着小卷儿,很满意的看到干妈的目光终于望向了自己。
“小祖宗,那是线卷子,不是耗子!”
哪怕好脾气如明珠,此刻也是焦头烂额地扶额看着那截得意摇晃的猫尾巴,哭笑不得地对着肇事猫叹气。
“明珠你别理它,猫儿就这样,你越理它越来劲。”
苏绒却眼皮都没抬,刚把最后一根针别在线板上,嘴里教着明珠驯猫之道,指尖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得,又扎着了。
她龇牙咧嘴地把手指头含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起来,细听却是——
“这针怎么跟林砚一样,专挑人放松的时候下手。”
明珠看着苏绒含手指的窘样,无奈地摇摇头,顺手从针线笸箩里摸出个亮闪闪的铜顶针递过去。
“喏,给你这个,明明怕扎,还总逞强不用。”
苏绒接过顶针套上,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刚想说话,就听门被一下推开,一股裹着雪沫的寒气猛地灌了进来。
“苏小娘!苏小娘在吗?”
一个穿着厚实棉袄,戴着皮帽子的中年汉子探进头来,帽檐和肩头都落满了雪,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伙计,正吭哧吭哧地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
苏绒认得他,这是东市陈夫人家布庄的王掌柜,于是连忙起身迎上去,还顺手把挡路的半匹布挪开。
“在呢在呢!王掌柜?快请进!这大雪天儿的怎么来了?”
王掌柜跺了跺脚上的雪,哈着白气走进来,指着那麻袋。
“这儿是我们夫人让我送来的,是铺子里压箱底的一批粗棉布,颜色是旧了点,但绝对挡风保暖!还有这个……”
他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不由分说地塞到苏绒手里。
“这是我自己的,一点碎银子,不多,看看哪用得上。”
苏绒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发暖。
一时间只觉得这大晋朝的民风可真淳朴,这儿的人也真好,出了事都能来帮忙,一个个跟田螺姑娘一样。
她穿越就是来感受这样的爱与正义的,没有男女对立,没有源源不断的负能量,大家都在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王掌柜,这…太谢谢您了!布匹正是最缺的!明珠,咱俩先把布搬到里间干燥地方,别让雪气打湿了!”
明珠应了一声,赶紧过来帮忙。
王掌柜连忙手一挥,他带来的伙计
就直接手脚麻利地把麻袋搬到墙角干燥处放好。
“不用不用,让他们搬就行。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卸下东西就走,不耽误事儿。”
这边刚安顿好,门口又有动静。
这回进来的是明珠的亲娘周大娘,挎着个大篮子,上面盖着厚厚的棉布。
“绒丫头!我翻箱倒柜找出来几床旧棉被褥,拆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有这些旧棉袄……”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盖布,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被褥,苏绒赶紧接过大篮子,豁,这分量可真是不轻,全是实打实的心意。
每个当过妈妈的人,都是大力士啊!
“周姐姐,你把这些都拿出来了,小明月身子弱,可别冻着她啊。”
“阿绒你放心吧,明月现在身子骨好多啦,林廷尉帮忙找了好大夫,她现在啊,天天抱着翁主的话本子看的入迷,小脸红扑扑的,哪还知道什么叫冷啊!”
但还不等周大娘开口,明珠已经笑着接话了。
少女梨涡浅现,眼睛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眸子里盛满了对妹妹的疼爱与对林砚的感激。
说到看话本时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苏绒闻言也忍不住笑。
“那这可是太好了!雪地里,旧棉袄旧被子比新的还实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