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儿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他的最后一面,本宫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皇上若不想他的皇后暴毙在宫里,就立刻让本宫出宫,本宫要去送珏儿。”
看着双目赤红的上官衫,齐富叹息一声。
拿掉她紧攥着自己衣领的枯瘦手指,“娘娘,老奴此次前来,就是奉命送娘娘出宫前往大皇子府的,皇后娘娘,你在宫中关着可能不知外面的情况,大皇子此次暴毙,真跟皇上无关。”
说着,齐富就将上官琪干的那些事尽数倒出来,看着皇后骤然惨白的脸色,继续补充道:“面对上官家送上来的重重证据,皇上是扛着压力,才在群臣的愤慨之下保住大皇子这条性命,只是让他被软禁在府里。”
“只可惜,大皇子的药瘾过重,就连太医都无计可施,最后,只能眼看着大皇子惨死在府中;皇后娘娘,大皇子的死,可不能全数怪在皇上的头上啊。”
“您说的是没错,皇上是有些不太喜欢大皇子,但就算是再不喜欢,那也是亲生的父子,虎毒不食子,皇上怎么可能会要亲生儿子的性命呢?是有些人,不想让他多活,皇后娘娘要明鉴。”
先才崩溃大闹的皇后听到齐富此话,整个人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她收起手中的匕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双目发直,看了眼齐富:“本宫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珏儿是本宫的儿子,他的性命别人不看重,本宫看重;谁敢害他,本宫定然不会轻饶。”
说完,上官衫就踏出凤栖宫,朝着外面早就备好的轿辇走过去。
待轿辇离开,齐富也没在凤栖宫多做停留,而是第一时间赶回昭阳殿回话。
御案后面,元和帝神色清冷,正在批阅着奏折。
抬眸看向齐富回来了,直接开口问:“朕交代你的话,可都说给皇后听了?”
齐富规矩的回话道:“皇上放心,老奴将您的意思一字不落的告知给娘娘,娘娘虽说冷静,但老奴能看得出来,在娘娘的心里,只怕是将大皇子的死也算在了上官家的头上。”
听见齐富这么说,元和帝的嘴角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上官琪那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刚一回京,就打算来一招断尾求生,赵珏的身上虽说留着上官家的血脉,但到底是朕的儿子,朕的亲生子,什么时候成为这些肮脏东西说弃就弃的存在了?”
“既然,他们将朕的儿子推出来当替罪羔羊,那朕就还给他们一份大礼,让他们自己先内讧起来,也算是不让赵珏的死白费了。”
齐富小心的来到御案前,为元和帝研磨,“前两日,前去为大皇子诊治的太医还来回话,说大皇子的药瘾暂时还能控制住,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之间药瘾加重暴毙了呢?”
元和帝瞥了眼齐富,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朕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追查到底是谁杀了他,那个孩子过去做了多少恶事,朕不查,不代表不知晓;如今他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说完这句话,元和帝陡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浅浅的闭上眼睛,眉眼看似平静,但却有一缕淡淡的哀伤笼罩着。
望见这一幕,齐富立刻噤声退到一边。
偌大的昭阳殿,瞬间归为平静,好似就连流淌的时间都在这里,停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