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话未说完,却已足够清晰,满室茶香袅袅,将两人之间的沉默晕染得格外沉静。
陆曜望着她澄澈的眼眸,忽然觉得,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心中,竟藏着这般分明的是非与勇气。
大户人家的规矩中,主子行了荒唐事,最先遭殃的都是身边伺候的奴才,所以无论云家兄妹做了多少不为外人道的事情,处置他们都在后头而知内情的仆役们,都会提前“打发”。
这时候谁又会管是否受了冤屈?
陆曜长叹一声,说道:“论事论人,此事她都是受害者,我只是气她,平素小聪明多,在此事上竟笨得如此厉害,不知向我澄清,我若能早些知道,她也就不会卷入这桩是非里。”
语气里,多是恨铁不成钢。
陈稚鱼看着他,听他说:“我捉住此事后,不愿叫母亲伤心,亦觉云家的事归云家人管,并不想将此事闹出来,只将她带走,我让她离开从此不得回来。”
“。。。。。。”
“她不肯走,为了留在府中,竟不惜对我下药。。。。。。”陆曜说到此处,眸中翻涌着浓重的失望,记忆也不由自主飘回那一日——
那天阴雨连绵,潮气浸骨,他自后书院折返,忽闻廊下传来狎昵调笑。
下意识抬眼望去,竟撞见云享将云婵按在窗台边,狞笑地褪下她半边衣衫,行那不轨之事。
后来,更无意间撞破二人在厢房内翻云覆雨,那般不知廉耻的模样,成了他心头一道难以磨灭的污迹。
自那以后,他便对男女之事生出本能的厌恶与抵触,每逢母亲提及收通房,脑海中便翻腾起那些污秽画面,直教人作呕。
甚至有段时日,他刻意疏远家中两个妹妹,害得阿茵至今还念叨,说那一年的大哥像变了个人,故作老成,动辄摆出兄长架子训人。
陈稚鱼望着窗外流动的浮云,眸色沉沉,幽幽一叹:“人不惹事,事偏来寻人。一味坐等绝非良策,此事需尽早了结,否则始终是颗隐患。云家兄妹本就难缠,心思诡谲,与其暗中等他们出手,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夫妻二人头一次这般心意相通,连她也难得露出几分激进之色。
“夫君顾念旧情与亲情,不肯将此事告知婆母,原是一片孝心。婆母向来待娘家子侄视如己出,若知晓这等丑事,如何承受得住?可话说回来,能真正惩治他们的,也唯有这些长辈。”
陆曜眉峰微蹙:“你的意思,是要我将此事禀明母亲,让她处置云享与云婵?”
陈稚鱼轻轻摇头,语气沉定亦笃定地道:“自然是引着婆母,让她亲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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