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除了玉虚派,其他受邀去白石仙宗观摩宗门大比的武道门派,也都陷入了“到底要不要转修仙道”和“什么时候转修仙道”的难题中,一时间,整个江湖都沸沸扬扬起来。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白石仙宗。。。。
子时三刻,长安城外的荒庙残瓦上凝着薄霜。那老乞丐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泥地上歪斜的字迹被晨雾浸润,墨色如血渗入土中。风从北方来,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轻落下,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而在镜泊湖畔,神木之下,白狼白狼的身影已近乎透明。他伫立在墓前,目光穿林而过,望向远方的地平线。他知道,那一声“共护你”虽震碎了紫袍道人的残魂,却未能根除人心深处的裂隙??那是比黑雾更难驱散的东西:怀疑、比较、遗忘。
“你说得对。”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低沉却不显虚弱,“人类永远会问‘谁更重要’。”
白狼缓缓回头。老萨满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手中拄着一根缠满符布的骨杖,脸上沟壑纵横,像是刻满了三百年的风雨。
“可你也说了,只要有人记得,你就不会死。”老萨满轻声道,“可若有一天,连记忆都成了传说呢?”
白狼笑了笑,月光透过他的身体洒在地上,竟没有影子。“那就让传说继续活着。我不是神,不是仙,甚至不算人。我只是一个执念,一段不肯闭眼的记忆。”
话音未落,神木枝条忽然无风自动,一片柳叶飘然落下,停在两人之间。叶面浮现出一行细小的文字,像是用泪与火写成:
>“姐姐守门,妹妹弹琴,一人断指,一人焚身。她们本可逃,却选择留下。不是为了香火,而是为了我们。”
这是昨夜一名七岁孩童醒来后写的梦话,已被抄录千遍,贴满大街小巷。如今,它竟自行浮现于叶上,如同天地共鸣。
老萨满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眼中已有水光。“你说你靠记忆活着……可记忆终究会褪色。文字会被篡改,歌谣会被遗忘,连这神木,也未必能撑过千年。”
“所以需要新的载体。”白狼低语,“不是碑石,不是典籍,也不是祭祀。而是日常??是母亲为孩子掖被角的手,是农夫在暴雨前帮邻居抢收稻谷的奔跑,是旅人将最后一口水递给陌生人时的那一瞬迟疑与决然。”
他抬起手,指向京城方向。“你看,他们已经开始懂了。”
*
与此同时,长安东市一家药铺内,灯火未熄。
掌柜是个年过五旬的老汉,姓陈,祖辈三代行医。他正低头研磨药材,忽听门外传来急促拍门声。
“开门!快开门!”是个稚嫩的声音。
陈掌柜推门一看,只见一个约莫八岁的男孩抱着另一个更小的女孩站在雪地里,满脸焦急。小女孩脸色青紫,呼吸微弱。
“求您救救她!她……她梦见紫衣人拿笔写她的名字,然后就开始发抖,吐黑血……”
陈掌柜心头一凛。这几月来,类似病症已见十余例,患者皆为孩童,症状相同:子时惊厥、口吐黑沫、呓语不断,醒来后却全无记忆。监察司暗中调查,称此为“冥忆症”,源头疑似义庄残留的怨念逆流。
但他不信邪祟,只信药理。
“进屋。”他迅速将孩子抱入内堂,点燃炭炉,又取出一包暗绿色粉末。那是以柳叶、茯苓、安魂草为主配制的“清心散”,乃双神庙赠予民间医者的秘方之一。
药刚灌下,小女孩猛地抽搐,双眼翻白,口中竟哼出一段诡异童谣:
>“一人真,一人假,拜错神,全家杀……”
陈掌柜正欲按住她,却见她眼角滑下一滴泪,落地化作一片极小的柳叶,轻轻贴在他手腕上。
刹那间,他仿佛听见风中铃响,看见两个女子并肩立于战火之中??一个手持断剑,挡在百姓之前;一个盘膝而坐,十指染血拨动琴弦。她们的脸模糊不清,但那股守护之意,却如暖流直贯心脉。
他浑身一震,脱口而出:“原来如此……不是治病,是唤醒。”
他立刻翻箱倒柜,取出家中供奉的小型双神像??那是女儿去年从庙里请回的,一直摆在柜顶,香火不断。他将雕像置于床头,点燃两支香,一支金黄,一支碧绿。
片刻后,小女孩停止颤抖,呼吸渐稳。
次日清晨,她睁开眼,第一句话竟是:“爷爷,昨晚有两个姐姐牵我过桥,说以后有人欺负我就喊她们名字。”
陈掌柜怔住,随即老泪纵横。
当天下午,他在铺门口挂出一块新匾:“双护堂”。并立告示:凡患“冥忆症”者,免费施药,且每剂药中必加一片经神木祝福过的柳叶。
消息传开,百姓纷至沓来。不止长安,各地医馆纷纷效仿,更有乐师自发编排《护心曲》,每日午时在街头演奏,据说能安抚受扰魂魄。
*
数日后,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