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的声音近于蛊惑。
“俺们没有钱了。。。东西出不去,尹二说下面根本不肯收,开出的价格又是糊弄人的。。。弟兄们花得快,俺们拼了命拿来的,不想贱卖。。。拿着这些。。。没用。。。没用。。。就抢。”
“他们抢了,与我无关吧?”老板仍旧嘴硬。
“怎么无关?”牧归掰过老板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东西都被你拿去了,为何无关?”
“我的货物来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说的相似,或许是别人托镖局卖到我这。”
“说到镖局,我又想到府卫遇害时,也是一群镖局的看到了,这么说,镖局、魔教、山匪和您,都是一伙的?不如给我看一看账本。”牧归摊手。
吏卒咋舌。这话说得无赖,明眼人都知道,火中账本留不下,老板从何处为她翻来账本?
“账本都没了。”老板几分得意。
“这话又不对了,你的脸上分明写着,账本都被我藏起来了,只可惜你们不知道。”
牧归一语道破,老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可以搜。”
“搜什么,你敢这么说,说明不在这,”牧归见他面部越来越放松,话锋一转,“所以还是搜一下吧。”
赵大人颔首,而后又有两个人走出去。
老板双目泛上血丝,一声不吭,默默地看着他们远去。
他的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人脸如蜡,在大片灼热目光中融化、变形,看不清五官,看不清神色,只有一双双眼睛,在脸孔的正中央悬着。
就像是乡野怪谈中出现的魔物,从未见过的生物面无表情,似在看地上打滚的牲畜。
他们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他。
赵大人清清嗓子,瞥向牧归:“我有一点不解。”
牧归起身施礼:“请讲。”
“这厮若想处理,自己处理了便是,为何要大费周章,七拐八拐,拐到山匪头上?”
“您还记得乔镇吗。”
“你是说。。。”
赵大人面色变得凝重。
山匪断了钱粮,只得下山抢掠,时日一长,周围村子被抢光了,他们便把目光放到了更远的村子上。
乔镇。
乔镇有魔教相关的讯息,目前线索来看,是魔教周转的据点之一。老板火烧店铺,引起官府对山匪的重视,才能将注意力集中到乔镇身上,以此发现魔教讯息。
山匪抢来货物与人,由魔教要员三当家带人运出,卖到各地,以此敛财纳人。
老板为人精明,与这些人合作这么久,不可能不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他不想让周围人发现自己和魔教有染,不敢拒绝魔教的货,又不愿自己店中都是赃物,便将注意打到山匪头上,以山匪引出魔教线索,诱导官府查到山匪。
既然发现魔教,这个寨子留不得,山匪自然被灭。
“这不对,老板若是魔教的,他怎么会将自己暴露?”
“谁说他是魔教的?”牧归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