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去?”
声音中带着点醉意,一点不解,和几分委屈。
眼中也起了水雾,湿漉漉的。
“。。。我去哪?”
她好像没说过自己要走。
“。。。”他没再说话,却是做了个口型。牧归仔细地盯着他的唇,低声念道:“香、云、坊。”
“元大人怎么忽地问起这个了,”她本来也没太想去,嘴中却说:“为什么?”
“因为这些地方伤财,”元回似乎想从袖子里掏酒喝,“还有。。。比较乱,现在是就职期间,不允许去这种场所。”
“休沐日可以?”
牧归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同。
元回不情不愿地点头:“。。。真要去的话,可以。。。规定没有禁止不可去。。。你真的要去的话。。。”
牧归稀奇道:“元大人一向干脆利落,怎么今日吞吞吐吐的?是不愿我去?”
“。。。是。”他闻声,撇开视线,酒气环绕。
呼吸近在咫尺,酒香和梅花香,一同喷洒在他白色衣襟上。
牧归往后退了一步:“大人,您醉了。”
醉话当不得真。
酒醒,梦也该醒。梦中一切,如水中月,镜中花,越是沉溺,越是痛苦。
这份痛苦不划算。不利于接下来的任务,不利于升职,不利于生存。
潜在的人三番两次对他们下手,头上还有皇帝与大臣,她分不清谁是真的希望她好的,谁又是想在背后捅刀子的。
不论是知遇之恩,还是传武功之恩,又或者是私下的关照,都可能被人利用。
贸然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他们都不好。
元回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
早就知道。
酒意之下,胆子也大了几分,平日掂量着不能说出口的话,趁醉倾吐。
牧归不知该怎么回答。
先前还能当作错觉,装聋作哑,现在都暗示到这份上了,自己连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他的话直接挑破了他们面前的纱。
而她应该笑一笑,用她以往的话术,笑着答一声“好”,或者“不好”。
牧归无奈叹气。
“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大人。你的前提不成立,后面已经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不是问这个。”
元回没打算放过她,追问道:“为什么要躲?”
他指的是她的态度。
她总是在他靠近后,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往后撤,他们间的距离永远是这么长。
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