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过了今天我全都会忘掉。紧急情况紧急分析,很荣幸为您排忧解难,希望您心头不要有负担。。。”
虽然她抱着人在人家屋顶上跑,很容易让人想到说书人口中某个带着身中奇毒奄奄一息的弟弟从开封跑到吴越的传奇侠客。。。虽然她不是侠客,元回也不是她弟。。。
说完,怀中的人一声不吭,只是呼吸变得急且乱,就像深夜闯入急诊的家长手中抱着的高烧不醒的娃一样,是一点声息也没了。
不会真出事了吧?
牧归轻轻摇了摇,口中碎碎念道:“小元,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想想你在京城的朋友,想想我,你死了,我怎么办?现在没有目击证人,要是你死了,我会被当作最可疑的嫌疑人押上京城,经过严刑拷打,再被怒火中烧的手下杀掉的,你一定要活着。”
元回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胸口,几分无奈:“还没死。接下来往右去,下灯笼,然后从这条小道上回府。”
这毒虽然让他使不上内力,为羔羊为鱼肉,却不致命。
他只是被牧归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她真的主动将自己抱起,更是不敢动。
美中不足的是,比起抱着,更像是托着供品。
元回边是调息,边将仅内力输给她:“陛下对你感兴趣。你能力极好,在你的价值还没发挥完全前,这些都是小风小浪。你见过向、宋、吴三人,他们应当会保你。至于手下,更不必为此担忧。若是想把你调去赵、林二人那,他们迟早是你的手下。”
“那岂不是挂两份工?俸禄翻倍?”
一阵诡异的沉默。
“俸禄的事。。。”
“我知道了。”
牧归立即打断他的话。
她就知道皇帝这德行。知道自己一人能干好几人的活后,肯定马不停蹄地给她安排任务,三份工作,一份俸禄;极大风险,还是一份俸禄。
不听改变不了现实,但能让她稍微逃避一下现实。
“是这吗?”
牧归远远瞧见房上招牌,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
短暂调息后,元回脸色好了许多,至少不是像粉涂多了那样惨白吓人,唇上也有了血色。
“一间上房。”
他牵着牧归,抬脚走了进去。
客栈空气浑浊,有肉香,菜香,花草甜腥味,还有一股浓郁的汗味。底下是几张油得发黑的方桌,桌前各坐着几人,每人桌上都摆着一枚铜钱。
“您打哪来的?”
柜子后方,一团破布抬头,用浑浊的眼睛瞧着他们。
“南边。”
“南边。。。南边蛇虫可不少。”
“是。安神香,要两柱。”
“五百两,”掌柜露出一口黄牙,望向牧归,“您打哪来的?”
“我们一块。”
元回挽着牧归的肩,而牧归配合地将头贴在他胸口。
掌柜忽然生了兴趣,挥手示意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