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动一个开关,往窗子边上一推,牧归这才发现,这里竟藏着一道活板门。门外是一个露台,边缘处草草地安着几块木板,甚至没到他们腰间。
“香烧完了,我们就得走了吗?”
元回却没回话。
他摸出面具,将其戴在脸上。血红花纹似要烧起来,和面前这人一同踏进血色不归路。
“小牧,”元回取出荷包,解下玉佩,一同递给她,“香快尽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但牧归见他这样,强压下的烦躁再一次升腾:“元大人要我下去续香?”
“牧大人,香要尽了。”
元回转身欲回里屋,衣服后摆却被人猛地一扯。
他本就没打算抵抗,这一扯扯得他几乎向后栽倒,但他却勾了唇。
笑容隐在黑暗中。
牧归将他抵在墙角,用手臂组成的樊笼,将其困死在笼中。
“元大人,我有个毛病,”牧归的声音平缓,“要是遇到一个人和我打哑谜,但我又听不明白的时候,我就会不顾一切地问。不管用何种方法,都要问出原因。”
“你的耳朵又红了。我想不明白,这个时候把我支开,你想做什么?”
“续香。香买的是掌柜的出手次数,今晚来的人太多,出乎预料,香燃得太快。要想过得安稳,今夜得续上。”
“两人一起去,不是更好?”
“鸽子上有封密信。”
“看了再出去。”
元回摇头:“机密,旁人不得看。”
“看了烧了。”
“要报陛下。”
“回府。”
“他们不会武。”
大眼瞪小眼,元回催她:“牧大人,香要尽了。”
香几乎只剩下一些烟头,牧归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试图带着他一起走,而他却用手一划,割破衣袍,将其往前一推。
这一推,温柔得感受不到力道,牧归往前走了两步,发觉自己已站到门口。
心忽然狂跳。
她扑向窗子。
外头的灯笼灭了,四下无光,仅有更远处还闪着零星光点。
但牧归看得很清楚。
一把刀,被一个黑影持着,从另一个影子胸前穿过。
黑影的手缓缓地动着,一寸寸地前进。
“啪。”
面具落在地上。
白色的面具,红色的眼睛,眼瞳处是一朵梅花。
熟悉的装饰,自西京初见起,一直被他带在身上,是她见过许多次的面具。
令人厌烦的熟悉感在地上滚着,滚着。
不动了。
他向后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