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库

第621章 勾栏治病（第3页）

血染黄土，腥气冲天。

然而马寻并未下令掩埋尸首，反而命人在四周立起木牌，书写其罪，曝尸七日，以儆效尤。

消息传开，江南士林为之震怖。原本蠢蠢欲动的书院纷纷闭门谢客，昔日高谈阔论的“大儒”们噤若寒蝉。更有数位参与密谋的官员连夜辞官归隐，生怕牵连。

与此同时，岭南屯田令正式颁布。朝廷公告天下：凡愿赴岭南开荒者，每垦百亩赐秀才功名，垦五百亩授县丞虚衔，垦千亩者经考核可入仕途。不愿去者，十年之内不得参加乡试。

此令一出，舆论顿时分裂。清贫学子争相报名，视之为晋身之阶；豪门士族则破口大骂，称其“贬辱斯文”。但民间反响热烈，短短半月，已有两千余人登记南下。

马寻亲自送第一批垦荒队出城。临行前，他对带队官员叮嘱：“沿途供给务必周全，若有欺压垦民者，杀无赦。记住，这些人不是流放犯，是大明未来的脊梁。”

那人肃然领命。

归途中，驴儿骑马随行，忍不住问：“舅舅，真会让这些人当官吗？”

马寻望着远方青山，淡淡道：“有些人，会。有些人，不会。但我给他们一条路??这就够了。比起一辈子困在书房里背圣贤书，不如亲手种出一片粮田实在。”

少年似有所悟，默默点头。

数日后，户部传来好消息：因白银回收政策得力，宝钞币值回升一成，市面交易渐趋稳定。朱标大喜，欲加封马寻为“太傅”，掌教导太子之责。

马寻坚辞不受。

“我教雄英，不是为了当太傅。”他对朱标说，“我是为了让他知道，这个天下，不是靠几句诗文就能治好的。刀要快，心要狠，眼要准。该拉的时候拉一把，该踹的时候，一脚踢进泥里。”

朱标沉默良久，终是叹道：“舅父，若有朝一日你不在了，这江山……该怎么办？”

马寻笑了，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是真正的皇帝了。记住，别怕杀人，更别怕孤独。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从来都不是靠朋友活着的。”

当晚，马寻再次独坐灯下。

他翻开另一册手札，乃是马秀英晚年亲录的《储君训诫》。其中一段写道：

“雄英聪慧，然性仁柔。若无刚毅辅之，恐难驭群臣。寻性烈如火，行事峻急，然忠贞无二。吾死后，国事可托马寻，社稷可赖焉。”

他久久凝视这段文字，终于闭目长叹。

窗外，五更鼓响。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知道，风暴尚未过去。江南的暗流仍在涌动，朝中的势力仍在角力，而他自己，也已不再年轻。

但他不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有朱标的信任，有葛婉的温柔，有雄英的成长，有驴儿的追随，还有旺财佑那一腔热血未冷的少年意气。

马家的血脉，仍在奔流。

只要火种不灭，风雨何惧？

他吹熄油灯，起身推门而出。

晨曦微露，庭院中，旺财佑已开始练剑。

剑光闪烁，如同初升的朝阳。

马寻站在廊下，静静看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来日方长。”他轻声道，“咱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