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抱弟弟抱出月子房。
房门关上,隔绝门板,弟弟那中气十足的哭声依稀还能听见。
沈安宁听着儿子的啼哭声,心里生理都难受。
母爱是很神奇伟大的,产后第三天,沈安宁没有喂过一次,胸部又涨又疼。
但她到底是第一当妈妈,羞于表达,瞪着戚樾,委屈又恼怒:“戚樾!你王八蛋!”
“是是是,我王八蛋,你打我咬我。”戚樾把手递到沈安宁嘴边。
沈安宁哪有心思。
她手捂着胸口,瞪着戚樾的眼睛渐渐红了。
眼泪涌出眼眶,“我快难受。。。。。。
暴雨如注,山路泥泞,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浪花。沈安然握紧方向盘,指尖发白,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发出沉闷的节奏,像是某种倒计时。导航提示距离医院还有四十五分钟,但她知道,这四十五分钟可能决定一份足以撼动整个司法体系的数据能否留存于世。
手机再度震动,是李婉清的学生发来的定位与病房号。附言只有一句:“老师不肯进ICU,说要等你来才肯交出U盘。”沈安然心头一紧。她太了解这位年近七旬的心理学泰斗??倔强、清冷,一生致力于研究高知家庭中的隐性暴力,却因揭露太多权贵隐私而被边缘化。她的调研曾三次被学术期刊拒稿,理由是“数据过于敏感,易引发社会动荡”。可正是这些被封存的数据,记录了五百个受困于精神操控的知识女性的真实声音:她们中有教授的女儿、法官的妻子、院士的儿媳,在外人眼中光鲜体面,回家后却被一句“你配不上这个家”折磨至抑郁自杀。
高速路段临时封闭,她不得不绕行老国道。山路陡峭,一侧是悬崖,另一侧是塌方后裸露的岩壁。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前方一棵横倒的大树。她猛踩刹车,车身打滑,右后轮险些滑出路面。心跳如鼓,冷汗浸透衬衫。她深吸一口气,挂倒挡缓缓退出,再调头寻找其他路径。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沈律师。”陌生男声,低沉克制,“我是傅承坤的代理律师张启年。”
她冷笑一声,未接。
对方却不挂断,继续道:“我知道你要去哪。那份数据,不该存在。”
她猛然攥紧手机:“所以你们连一个垂死之人都不放过?”
“不是我们。”他顿了顿,“是你太天真。你以为程雨桐案赢了,就能改变什么?真正掌控规则的人,从不在法庭上现身。他们只需要让‘不合适的声音’消失。”
“比如现在?”她反问,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派人拦路了?还是已经去了医院?”
张启年沉默三秒,忽而轻笑:“我只是提醒你??有些真相,代价太大。李教授心梗不是偶然。她坚持公开数据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电话挂断。
沈安然盯着屏幕,寒意从脊背爬升。她迅速拨通戚樾号码,语音未通,转为留言:“戚律师,李婉清教授危急,手握五百例高知家暴原始数据,极可能遭人为干预。请立即联系市局刑侦支队备案,并通知《法治在线》记者提前准备报道素材。我正赶往医院,若两小时内失联,请启动紧急预案。”
她将手机调至录音模式,开启云端同步上传功能,随后加速前行。
终于抵达医院时,天边微亮。急诊楼灯火通明,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焦虑的气息。她在护士指引下来到重症监护室外,见到了守候多时的学生??一名戴眼镜的年轻女孩,眼圈乌青,手中紧紧抱着一只黑色防水袋。
“沈律师……”她哽咽着递上U盘,“老师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交给归途园的沈安然,只有她敢发出来。’”
沈安然接过U盘,金属外壳尚带体温。她轻轻点头:“她会没事的。”
“可医生说……她情绪激动导致血压骤升,有人曾在病房外大声谈论‘泄密者该付出代价’……”
沈安然眼神骤冷。她转身走向值班医生,出示律师证与妇联公函:“我要申请对李婉清教授实施24小时安保保护,依据《反家庭暴力法》第十三条关于‘受害人及其协助者人身安全保护令’条款。同时,请保留昨晚所有监控录像,包括走廊、电梯及探视登记记录。”
医生犹豫片刻,终是点头:“我们已报警备案。”
回到车上,她没有立刻打开U盘。而是先连接加密硬盘,设置自动分段上传至三个不同服务器,每段间隔五分钟。做完这一切,她才插入U盘,点开文件夹。
屏幕上跳出数百个编号文档,每一个都对应一位受访者。目录按地区分类,备注栏标注着“涉及政法系统”“高校管理层”“医疗精英圈”等字样。她随机点开一份访谈实录:
>【受访者编号:HN-137】
>“我爸是省重点中学校长,我妈是语文特级教师。他们从不动手,但每天吃饭时都会点评我的坐姿、语气、穿衣风格。我说错一句话,全家一周不和我说话。高考志愿我报了心理学,我爸撕了表格,说我‘心思歪了,配不上书香门第’。后来我嫁给了他指定的人,婚后第三年确诊重度抑郁。丈夫第一次打我那天,我爸说:‘你一定哪里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