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正因为圣杯战争的影响,明都周边的空间结构本就脆弱不堪,这时空通道一旦形成,稳定性远超预期,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关闭了。”
黑塔继续为陆镜暝科普道。
“后果呢?”
陆镜暝目光。。。
晨光如丝,缠绕在残破的归虚之城废墟之上。风卷着灰烬与碎石,在空旷的大地上低语,仿佛无数亡魂终于得以安息前的最后一声叹息。六人静坐于焦土中央,气息微弱却彼此相依,像是被命运之手从深渊边缘硬生生拽回人间的残影。
陆镜暝靠在一截断裂的石柱旁,右臂晶化的部分正缓缓蔓延至肩胛,冰纹如蛛网般爬过皮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裂响。他闭着眼,识海中那朵银莲已不再跳动如心,而是静静悬浮,宛如沉眠的星辰。可他知道,它并未真正休息??它正在吸收、转化、封印那些残留在灵魂深处的虚蚀之力。
“你还撑得住吗?”唐三低声问,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砾磨过。
陆镜暝睁开眼,银眸映着初阳,竟有片刻恍惚。“比死还痛,但还没到终点。”他苦笑,“秀秀说过,极光只在最冷的冬夜之后才会出现……我们还没走到那天。”
小舞轻轻靠在他肩上,发丝沾着尘土与血迹,却仍透出一丝温软。“你说她会听见吗?我们在做的事。”
“一定会。”陆镜暝抬手,指尖轻抚额角一道新结的伤疤,“她一直都在。不是以魂魄,也不是幻象……而是以‘记得’的方式活着。只要我还念她的名字,只要你们还讲起那段过往,她就没有消失。”
贝贝盘膝调息,雷光在双翼间游走,修补断裂的经脉。他忽然抬头:“守终者虽灭,但他们留下的痕迹不会轻易消散。我感觉到北方仍有魂力残留,像是某种印记未被彻底清除。”
荆紫烟凝视远方天际,紫极魔瞳微微颤动。“不止是印记……是记忆的残渣。他们在临死前将一部分意识投向了更深层的时间夹缝,试图以‘执念’的形式延续存在。就像……种子埋进冻土,等待春雷。”
姜冰翔冷笑一声,手中短刃轻轻划过掌心,鲜血滴落,瞬间凝成冰珠。“那就等它们发芽时,再亲手拔掉。”
沉默片刻,陆镜暝缓缓站起,尽管双腿颤抖,几乎无法支撑身体。他望向东方,那里,一轮红日正挣脱地平线,洒下万丈金辉。
“我们不能停。”他说,“归虚之心虽熄,但人心中的黑暗从未离去。恐惧、遗忘、冷漠……这些才是他们真正的养分。如果我们现在放下一切,几十年后,或许又会有新的‘终焉之门’升起。”
唐三拄着海神三叉戟虚影站起,目光坚定:“所以你要重建秩序?”
“不。”陆镜暝摇头,“我要重建‘讲述’的能力。让每一个孩子都知道,在千年前的某一天,有一群人选择用记忆对抗虚无,用爱点燃希望。”
小舞笑了,眼角泛泪:“听起来像个童话。”
“可童话之所以存在,”陆镜暝望着她,“是因为人类不愿接受世界只有残酷。我们需要相信,哪怕代价沉重,也有人愿意为光明赴死。”
就在此时,大地轻微震颤。
众人警觉抬头,只见南方原本崩塌的地脉裂口处,一道柔和的光柱冲天而起,穿透云层,直指苍穹。那光芒并非炽烈,反而温暖如春水,带着淡淡的粉白色,如同银莲绽放。
“那是……”荆紫烟瞳孔微缩。
“白渊的回应。”陆镜暝喃喃,“它在复苏。”
光柱之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宛如萤火升腾。每一粒光点里,都包裹着一段模糊的画面:一个母亲抱着婴儿轻哼摇篮曲;两位少年并肩站在山顶看日出;一对恋人牵手走过樱花雨;一位老者在书桌前写下最后一行字:“愿后来者,不负此生。”
“这是……被抹去的记忆?”姜冰翔怔住。
“是归虚盟曾经吞噬的‘真实’。”陆镜暝伸出手,一粒光点落在掌心,化作一片花瓣形状的符文,烙印进皮肤,“它们回来了。不是作为痛苦的回响,而是作为存在的证明。”
唐三若有所思:“所以,当初生之火熄灭时,不只是现实恢复平衡……连那些被强行抹除的过去,也开始回归?”
“没错。”陆镜暝点头,“记忆一旦被唤醒,就再也无法彻底消灭。这就是为什么归虚盟最怕的,从来不是武魂真身,也不是神?之力……而是‘传承’。”
贝贝深吸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做?把这些记忆还给世界?”
“不能全部。”陆镜暝神色凝重,“有些记忆太过沉重,若突然涌入世人脑海,反而会造成混乱。我们必须筛选、整理,通过特定媒介??比如书籍、壁画、仪式??逐步释放。就像春雪融化,需循序渐进,否则洪水将淹没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