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带着认命意味的请求,像是抽走了洛伊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虚脱般地躺着,胸膛剧烈地起伏,汗水已经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一片狼狈。
他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身上那人的表情,仿佛只要不看,就能假装刚才那羞耻的哀求从未发生过。
林晚却轻轻地笑了,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得逞后的愉悦。
她没有立刻满足他的请求,反而抽身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洛伊,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爱得让人受不了。”
林晚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这句调侃让洛伊羞愤交加,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氤氲着水汽的蓝色眼眸狠狠地瞪着她,却因为情欲的浸染而毫无杀伤力,反倒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幼猫,奶凶奶凶的。
“不许笑。”
洛伊低声抗议,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晚非但没停,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她俯下身,伸出两根手指,轻巧地捏住洛伊鼻梁上那副宽大的黑框眼镜的镜腿,将它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世界在一瞬间变得模糊,又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失去了镜片的遮挡,那双漂亮的蓝色狐狸眼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完全暴露出来。
眼型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色是深邃的、仿佛凝结了冰海的蓝色,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这张脸,精致得几乎不真实,带着一种超越性别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你看,这样不是好看多了吗?”
林晚的手指轻轻抚过洛伊的眉骨,声音温柔了下来,“这么漂亮的眼睛,为什么要用那种东西遮起来?”
洛伊的呼吸一滞。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容貌是一种原罪,是会招来麻烦的祸水。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纯粹的、欣赏的语气,夸赞他的眼睛。
洛伊的心跳漏了一拍,某种陌生的、酸涩又柔软的情绪,从心底里漫了上来。
“以后,不戴眼镜的样子,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林晚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宣告。
她的指尖从洛伊的眉骨滑到眼角,然后,她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带着珍惜意味的吻,落在了他微微湿润的眼尾上。
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一枚印章,烙在了他的皮肤上,也烙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瞬间,洛伊脑子里所有纷乱的念头——关于Omega的身份,关于未来的不安,关于对兰罗的警惕,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