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淑不是守孝吗?孝期刚过就定亲,王家何至于如此着急。”
“对外说法是原就议好,各类三书六礼都备齐全了,正要纳采遇上孝期,这才耽搁到现在。如今孝期一过,几日就纳采纳征,连婚期都已定好。”王家这么说,不说符岁,就是乔真真也是不信的。四月里乔真真还见过王令淑一回,那时还未听闻王家有为王令淑议亲的传闻。
符岁靠在椅子中,手上无意识地捻着裙上挂的宝石珠子。王家这一步迈得属实大了些,有这样一位经世大儒做东床快婿,怎知王家没有号令天下读书人之意。她略带讥讽地问道:“王令淑也愿意?”
乔真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斟酌片刻才开口:“王娘子怀珠韫玉,陶公才学斐然,二人自是志趣相投。据说陶公正是看重王娘子才名,王娘子也对陶公十分崇敬。”
不过都是说给外人听的,真要只重才名,平康坊的名妓黎湘女也才名远播,怎不见有人为她赎身。王令淑要是真崇敬陶允中这种能为自己经营出满朝桃李之人,就不会爱怜薛光庭那篇孤直文章。
王令淑父母俱在,婚事是好是坏旁人也做不得主。乔真真也不是为此事来:“下个月隆兴寺有法会,母亲捐了五百两香火,说是时逢大旱为百姓祈福,母亲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若是寻常法会符岁自然不去,但是打着为旱情祈福的法会符岁不得不去,她不禁有些烦躁:“都有谁去?”
乔真真想了想说:“只怕去的人多。”
人多香火也多,符岁嘱咐乔真真:“长广姑母是一定要听经吃斋饭的,你别等我,我自己去供两篇经就走。”
留乔真真吃过饭,符岁让人把乔真真送去隔壁公主府,自己低着头在院子里绕圈。
叩云每天旁晚都要去各处角门巡查一眼,代灵一个人立在一旁随符岁步伐左右晃小脑袋,晃着晃着就觉得晕晕的。
符岁停下来时,正看见代灵正在用手拍自己头,疑惑问她:“你做什么呢?”
“啊?”代灵还迷糊着,被冷不丁一问完全没反应过来,顿了两下才说:“郡主有吩咐?”
符岁哭笑不得地看着代灵迷懵的模样,轻声道:“我明日要出门,叫他们备好车。”
王家这块地符岁是第一次来,打眼看着平平无奇,仔细分连树都是古的,论底蕴冯家比不上王家门上一根钉,论豪奢王家甩冯家几十倍。
王家府上下人接过符岁的帖子,诧异地话都不会说了。还没等他请示家主,符岁的车驾就已经堵在门前,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手按在刀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颇有种不开门就破门闯进去的气势。
那下人躬身趋步想向符岁行礼,还未走到近前就被一柄寒刀架在脖子上。下人骇得腿软,两只眼珠死死盯着紧贴在他脖子上的刀,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退后。”下人听到头顶一道声音响起,连忙向后撤步,可是他身体僵直,双腿也不听使唤,两脚一绊坐倒在地。
护卫面无表情地收刀归鞘,冲下人略扬一下下巴:“开门。”
下人坐在地上哪里敢动,其他下人见状忙将正门打开迎符岁进府。
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从府中快步向外走,见着符岁小跑上前行礼,自称是府上管事,请符岁去偏厅稍候。
“王令淑呢?”
管事面色不虞,郡主此行只怕来者不善。他堆起笑容想将符岁往正房引:“夫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