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歪头,笑着对我说——“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又是这句。
怎么又是这句。
“你是谁。”
来啊,看看到底谁更倔,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显而易见,我就是你啊。”
最近遇见自己的频率好像有点太高了。
“为什么总是你们。”
“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呢?”
她上前一步,脸上的笑容依旧好看。
“为什么你总是在质问自己呢?为什么明明很生气却总是选择把自己的情绪发泄给自己?为什么爱别人不能大胆地说出来?为什么悲伤需要抑制?”
我后退一步,也许是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她又上前一步。
“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心啊?”
“我对自己狠一点,也是对自己好一点,不然我怎么完成我的任务满足我的成就感?”
“可是,我很累啊,我累得想吐,每天看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没有感动,反而感觉像是有一条蜈蚣沿着脑袋上的血管慢慢爬动,一想到今天的任务,心脏也像是正处于缺血状态……你早就厌倦了。”
她说的是鬼话。
没有这种事情的。
然而反驳的话说不出口,眼前这个人就是我自己,那种神奇的关联感做不得假。
对着自己也要撒谎吗?
真是可怕啊。如果眼前这个人是敌人,恐怕我已经要丢掉武器举手投降了吧。
我好累啊。
为什么呢?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大胆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可以。
可是我真的需要吗?那些口头的承诺,短暂的安慰,真的有用吗?
“你是个很棒的人哦!”——主观臆断,问题还摆在那里,而且还是要我自己去解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种程度就算很棒的话,那我原本的目标和计划算什么,算我想得太美吗。
“就算什么都做不出来也没关系哦!”——觉得我很闲吗?
……
最终,我只是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很多事情的兴趣,失去了与他人共鸣的能力。
毕竟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可是我已经开始讨厌做这些事情了,简单地去食堂打个饭而已,我讨厌那里嘈杂的人群,我讨厌那里单一的菜色,我讨厌机械地咀嚼。
我讨厌我的办公室,那里憋闷的味道令我作呕,我也讨厌开窗开空调,风一吹带来的只有冷空气空调一开,干燥混有空调外机的塑料味钻进鼻孔带来胃部的痉挛。
我讨厌跟着他们出外勤,硝烟和血的味道就像被泥石流砸到,对生活怀有热情的人抛下一切去结束另一个人的生活。
我啊,也开始讨厌这个世界了。
但是,我好像仍然对这个世界怀有期望,仁川为了让我好好吃饭会变着花样给我做菜,今天早上的那碗面上面卧的那个煎蛋是他做的小星星样子。
我的办公室每隔一星期会有一束味道不那么刺鼻的花,有些时候是文野趁我不在放下的,有些时候是太宰治入水的时候随手薅来的……
中也和我一块出外勤的时候会主动揽过动手这方面的活,他很少让别人有动手的机会。
我的第二次生命,是我的朋友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