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仆从愣了愣,心下虽觉奇怪,却不好多言,只道:
“既如此,公子自便。”
说罢,转身退至门台下避雨,时不时探头望向外头,心中暗道:
“这人倒也执拗,莫非真要在这雨里候上一日不成?”
雨丝渐密,天地间笼着一层轻雾,檐角的水珠连成串地滴落,敲在青石地上,声声清脆。
苏怀谨一人立于门台旁,素白纸伞在雨幕中撑开,伞面被密密的雨点敲得沙沙作响。
他背脊挺直,衣襟被湿气微微打湿,伞下身影静默如雕,目光凝在那扇朱漆大门上,任雨丝打落衣襟,也不曾挪动半步。
偶有行人匆匆经过,皆被这雨中执伞而立的青衫书生吸引目光,却无人上前搭话。
门内的仆从隔着门缝偷望,见他始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雨幕之中,心中暗暗嘀咕:
“好个倔的人呐……”
“看什么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喝,吓得仆从一激灵,忙回头一看,正是管家。
他连忙俯身答道:“回管家,门外有个书生求见小姐,站在雨里已经好一阵子了。”
“书生?要见小姐?”
管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也起了几分好奇。小姐素来不与这等人来往,怎地今日竟有书生寻上门来?
他不由上前一步,透过门缝望去,只见雨幕之中,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撑着纸伞,静静伫立在雨中,一动不动。
管家眉头越发紧锁,语气一沉,淡淡吩咐道:
“打开门。”
“是!”
那仆从急忙将大门推开。
苏怀谨抬眼,只见一名身着深青色长袍中年男子自门内缓步走来。
那管家停在门台之上,拱手问道:
“这位公子,可是来寻我家小姐?”
苏怀谨亦拱手回礼,道:
“在下苏怀谨,来自清河,与贵小姐相识,今日路经苏宁,特来叩访。”
管家听罢,眉头微挑,目光在苏怀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神情沉静,举止有度,倒也不像胡搅之人。
他略一沉吟,旋即侧身让开一步,拱手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相识之人,公子不必在这雨中久候,请入内避雨吧。”
“多谢长者。”
苏怀谨心下微松,微微拱手,收起纸伞,随其迈上门台。
穿过甬道,踏入园内,只见青瓦红墙,廊檐垂雨成线,地上湿漉漉一片。
那人领着他来到一处偏厅,吩咐仆从奉上热茶,又道:
“公子请稍坐,小姐外出,未必能即刻归来,若有消息,老朽自会来通传。”
苏怀谨拱手道:“有劳了。”
那人略一拱手,道:“公子稍坐,老朽还有事在身,失陪了。”
言罢,转身离去,脚步渐渐隐入廊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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