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谨心念一转,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道:“见过薛老爷。”
“薛老爷?”
薛廷珣微微一愣。若是外人如此称呼,自然无妨,但两家早年交好,他与赵昌年少时也曾有过几面之缘,如此称呼,反倒显得生分了。
看来……他是真心存了怨气。
薛廷珣暗暗苦笑一声,他一来念着旧情,不愿两家交恶;二来也怕此事传扬出去,被人说他薛家得势便忘恩负义。
于是他脸上笑意更深,语气亲切地说道:
“贤侄,何必如此见外?还是叫我一声伯父罢。
“贤侄?伯父?”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苏怀谨心头一愣:薛家人这是……这么熟络?刚一见面就上来套亲戚?
不过,他自然不会驳这番好意,顺势拱手道:“见过伯父。”
“诶,这才对!”
薛廷珣笑着点头,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贤侄坐,莫要这般拘礼。”
说完,他也在主位上落座。
“谢伯父。”
苏怀谨拱手回应。
薛廷珣见状,心下微微点头:这赵家小子,也没昭凝说的那般不堪嘛,倒是颇懂礼数。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贤侄,此事……说来有些为难。昭凝与你早先也曾有过数面之缘,对你的为人品行,也自有几分了解。”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语气转得委婉,似在斟酌措辞:
“只怕……此事,已无再作他想的余地了。”
“啊?”
苏怀谨心头一懵:什么叫“对我的人品自有几分了解”?
莫非是那次……她当众跪下吃鸡?那分明是意外!难不成那个暴力侍婢小柔也把自己袭胸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去?可这也是意外呀!
他眉头微蹙,思绪飞转,莫非她刚才在门外见过自己,知晓自己是来求她帮忙,因以上种种不屑见我,便让薛家主来回绝?
可这“贤侄”和“伯父”又是唱的哪一出?
薛廷珣见他脸色阴晴不定,还以为他心中不悦,忙笑着开口道:
“贤侄,这件事也的确叫你为难,伯父也不愿让你因此受人议论,你放心,伯父自会略备薄礼,权当提前贺你步入仕途(前面有一个写错了,商人不能考科举只能捐官)。”
苏怀谨眼皮微微一跳,心头暗暗咂舌:这薛家小姐真当是老狐狸,好生精明,不仅将自己此行目的揣得明明白白,连科举出仕的打算都被她看穿!
他深深吸了口气,不甘就此作罢,目光一凝,拱手道:
“伯父,小可此番登门,并非空言求见,亦非毫无诚意而来,此行,特备厚礼一份,所求之事,也绝非伯父所想那般。”
厚礼?
薛廷珣闻言,心中不由暗暗失笑。
纵然他不想自大,可你赵家也太过自傲了,不过清河县一介土财主,说好听点叫员外爷,能拿出什么让苏宁薛家看在眼里的“厚礼”?
可若是直言驳回,未免失了体面,伤了情分,他语气便放得柔和几分,神色从容道:
“贤侄此心,伯父自是明白,只是这桩事……终究还得随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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