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晓星双手掩面。
她这记不住人的毛病,啥时候能克服啊。
时月华端着晚饭从厨房里出来,瞪她一眼:“你干嘛呢?身上脏兮兮的,泥猴儿似的,快去洗澡,洗干净了才能上桌吃饭!”
唐晓星去洗了澡,到桌前坐下后,她妈问她:“你手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发现小臂上有点儿擦伤。
“没事儿!”她拿起筷子,一脸不在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刮的,养两天就好了。”
时月华皱眉,但没追着问,只道:“刚才洗澡碰水了?吃完饭自己去客厅拿药擦一擦。”
唐晓星从善如流:“好,知道了。”
周末时间向来快得像一道闪电,还没回过神来呢,又到第二周周一了。
田径队周一早上不晨训,因为要参加升旗仪式,但林惮一大早就到操场上,坐在看台上吹风。
时节渐渐入冬,风带着明显的寒意吹在脸上,坐久了,感觉有些冷。
上周六,她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了三班的杨旬老师,还破天荒地扯了个谎,说自己和俞菟是朋友,询问俞菟这几天为什么没来上课。
杨老师并没有对此生疑,而林惮得到的回答是:“她父母车祸去世了。”
这个答案,林惮始料不及。
由于受到太大冲击,从办公室回来后,碰到唐晓星,她还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内心复杂的情绪。
她对唐晓星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她连着两天没合眼。
不停在心中假定,如果俞菟回学校继续上课,她再碰见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又或者,把这件事藏在心里,谁也不提,更别去触碰俞菟的伤口,装作不知情,还像以前那样,在遥不可及的距离默默关注。
她捂住揪痛的心口,微微躬身,在看台上蜷缩起来。
可她内心的冲动已经快抑制不住了。
她不想只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了。
她想走得更近,走到俞菟身边去。
想要抚平俞菟内心的伤痛,就算做不到,只是陪着她也好。
她双手掩面,意志消沉。
即便心里想得再多,她其实也明白,像她这样一点都不温柔的性格,连句像样的安慰人的话都讲不出来,又怎么能真正给到俞菟安慰与陪伴。
不过是自我感动,渴望被人需要,想通过这些行为证明自己有价值。
如果那个人是俞菟,她的生命似乎都因此被赋予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义。
林惮越想越低落,越想越丧气。
她由衷羡慕唐晓星,拥有那样洒脱快乐温暖的性格。
身处悲伤绝望时,只是看到唐晓星脸上的笑容,都会不由自主受到感染,也跟着收获快乐。
她自己就深有感触。
原本,林惮只是一个人在操场上发呆,可不期然的,她视野中闯入一道纤瘦的身影。
这会儿操场上还没什么人,距离升旗仪式还有将近半个小时。
视野开阔的操场上,那低头走过的人形单影只。
她没像往常那样拿本书找个光线亮堂的地方晨读,而是双手插兜,绕着操场一圈一圈踱步。
林惮猛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