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苦,甚至也不怕死,但她却害怕被肖谨言抛弃。
等到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梦里的时间开始飞快流逝。
所有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不再能干预梦境中发生的事,十年,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
她来到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睁眼时,侧躺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陌生的棉被。
阳台的窗帘没有拉上,金色的朝阳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身上,沙发连着她一块儿,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黑暗。
掀开被子坐起来,她整个人便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
她伸手抚平被面的褶皱,起身将被子叠好,去卧室敲门,无意外被撵了出来。
洗漱结束,她学着某个人强迫的样子,把洗脸巾四个角对得整整齐齐。
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她还站在毛巾架前欣赏了足足十秒钟,才拉开玻璃门走出去。
去楼下吃了早餐,顺便带了一份。
开门时,她的手按上门把,锁芯滋的一声就打开了。
这门锁上,录有她的指纹。
她不自觉扬了扬唇,又在进屋时敛下来。
客厅里传来轻快的欢笑声,肖谨言坐在她之前坐的位置,斜倚在她叠好的被子上,将平整的豆腐块又压成了奇怪的形状。
她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倒心里某个角落痒痒的。
但她介怀肖谨言昨天晚上说她是小狗,所以她板着脸,较着莫名的劲儿,不给那女人好脸色。
肖谨言吃着她买回来的早餐,看幼稚的动画片,客厅里的笑闹声鲜活得像一支赞颂幸福与快乐的乐曲。
早餐结束,肖谨言站起来,回房间换了身过于严肃的衣服。
她说,她要去法院离婚。
林惮心里怦怦跳,陡然间一个画面划过脑海。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交替敲打耳膜,刺得她太阳穴胀痛难受。
如果肖谨言自己开车去法院……
会出事。
心里没由来蹿上这样可怕的预感,林惮心往下沉,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攥住肖谨言的手腕:“等我,我去给你开车。”
果然出事了。
那辆车毫无征兆撞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念头:幸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肖谨言。
·
滴滴滴——
检测仪忽然发出激烈的警报声,护工迅速查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然后毫不犹豫按下床头的医护铃。
不到两分钟,主治医师赶到icu病房,听护工描述情况:“伤者情绪忽然出现剧烈波动,检测到心率异常。”
医生让医护通知家属,随后迅速给林惮做了个全身检查。
唐晓星早上很早就醒了,洗漱完去厨房做了早饭,把俞菟从被窝里捞出来,对坐着没吃几口,手机铃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