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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梦魇缠身（第2页）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陆白低语，“不是被预设的轨迹，而是由无数选择编织而成的生命之网。”

就在此时，大地震动，一道金光自南方疾驰而来。来者是一名年轻女子，身披青衫，腰佩断剑，眉心一点朱砂如血。她跃下飞鹤，单膝跪地：“师尊遗训已传遍天下，破镜门弟子三千，皆誓不信天命，不拜神谕，只信己心。”

陆白点头：“很好。告诉他们，真正的修行，不是求长生，不是夺气运，而是学会在黑暗中依然敢于点亮一盏灯。”

女子起身，正欲离去，忽又回头：“东海异动频繁，海底古城每隔七日便有红光冲天，似有意识复苏。我们……是否要封锁那里？”

陆白望向东方，目光深远。

“不必。”他淡淡道，“让它醒。让它看。看人类如何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而不是通过任何一面镜子。”

***

三年后，春。

蓬莱岛上，樱花如雪。那位曾拾得贝壳的少女，如今已是破镜门掌门。她立于海岸礁石之上，手中捧着一片晶莹碎片??正是当年贝壳中的镜片。

此时，碎片再度闪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换我来找你。”

她猛然抬头，只见海天交界处，一道白衣身影踏浪而来。她看不清面容，却感到一种深入灵魂的熟悉与温暖。

“是她……”少女喃喃。

身后，数百名破镜门弟子纷纷跪地，不是因为敬畏，而是因为感动。他们看到，那白衣女子每走一步，海面便绽开一朵桃花；她所经之处，连最深的暗流都变得清澈。

她终于停下，站在岛岸，目光柔和地望向众人。

“我不是来拯救谁的。”她的声音如风拂林，“我是来证明??哪怕碎成千万片，只要还有一片心光未灭，就能重新照亮这个世界。”

她抬起手，镜片在她掌心旋转，最终化作点点荧光，洒向四面八方。每一点光，都落入一名修行者的眼中，唤醒他们内心最深处的信念：

??我不需要被预言定义。

??我的路，由我自己走出。

??我命由我，不由天镜。

***

十年之后，中原腹地。

一场前所未有的论道大会在长安举行。来自各派的修行者齐聚一堂，争论千年未解之题：

“天命是否存在？”

有人持“宿命论”，言天地有序，万物皆有定轨，人力难逆；

有人倡“自由意志”，认为人心如火，可焚尽枷锁，开创未知。

争执不下之际，一名黑衣男子缓步走入会场。他不带兵器，不展神通，只将一枚枯萎的桃枝置于中央石台之上。

全场寂静。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十年前，我亲手埋下一颗桃核。它本该在北境寒土中死去，可它活了下来，并开出了花。你们说，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无人回答。

他继续道：“我见过太多人跪拜镜子，祈求答案。可镜子只能映照已发生的事，它看不见未来，因为它没有心。而我们有。”

他指向自己的胸口：“这里有痛，有爱，有不甘，有希望。这些，才是推动世界前行的力量。”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

“若真有天命，那它的名字，不该叫‘注定’，而该叫‘选择’。”

那一夜，长安万家灯火通明，无数人家门前挂起灯笼，上书两字：

**破镜。**

***

百年后，边陲小镇。

一个盲童坐在院中，手指轻轻抚过一块光滑的石板。那是祖辈传下的遗物，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吾名陆白，生于蓬山之下，母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