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待着吧。”她终究还是多说了一句,“我会给高家去信,让他们来接你,最近这段时间,你老实待在这,别想乱跑。”
这玉京不是什么好混的地方,高琮这样的细皮嫩肉,又长成这样,若真被人拐了,下场不会太好。
高琮见她说不通,气得直哭,“呜呜,坏女人,赵长宁你这个坏女人……”
大家仿佛听不到似的,都各自干各自的事儿,只有云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蹲在高琮的面前,好奇地打量他。
高琮哇哇叫,“看什么看,你也是坏女人,呜呜……”
赵长宁则是给了许婆婆一些银子,然后又道:“家里出老鼠了?”
许婆婆点头,“许是隔壁左右的跑来的,不过老鼠也常见,姑娘别怕。”
赵长宁不怕老鼠,只怕老鼠咬坏书和册子,便道:“我过几日会把小白带来,它会抓老鼠。”
过了三日,赵长宁心里一直惦记着,也怕高琮那傻子跑了,便寻了时间,带着小白匆匆出宫。
一进巷子就听到云秋的笑声,银铃般地悦耳。
她急忙推门,就看到云秋握着绳子,绳子另一端拴着个人,遛狗似的在院子里跑啊跑,身后的人只能蹦跶着跟上,一边跟一边骂。
高琮看到赵长宁来,急的大叫,“赵长宁,快救我,这傻子快弄死我了,快救我……”
小白一进院子就蹦下去,兢兢业业的抓老鼠。
赵长宁温柔的牵着云秋,哄着道:“乖,咱们不玩这个,玩娃娃打络子好不好?”
云秋很乖的点头,依依不舍地将绳子放开。
高琮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大喘气,“你怎么才来?这傻子谁啊?我快死了,你这个坏女人。”
“你再叫她傻子,我会把你弄死,丢进乱葬岗。”赵长宁蹲着身子看他,乌眸沉沉,“记住了,你现在不是首辅家的小公子,别太嚣张。”
高琮吓得赶紧闭嘴,微红的桃花眼满是哀伤,咬着嘴唇,默默流泪。
赵长宁看到他被捆住的手上满是红肿结痂的痕迹,摇摇头,当作没看见。
许婆婆早就听说了小白的大名,很是高兴,“太好了,家里的老鼠要害怕了。”
赵长宁叮嘱了些小白的习性跟吃食,又嘱咐了一句,“他那手,买些药抹抹吧。”
说完这些话,她就赶紧回去了。
日光悠悠,一路淌过玉京城的每个角落。
秋老虎迟迟不走,都十月了,感受不到一点秋意,除了满树枯黄的树叶和满地发黄的草,天气竟然不曾转凉。
整个夏日一直不落雨,护城河已然只剩浅浅的一点小溪流,露出半干不湿的黑淤泥,其间还有腐烂的鱼虾,森森白骨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为此,宫中不得不抽调羽林卫巡逻,因为已经有胆大的人,敢摸着河底翻墙进宫。
这还只是皇城,玉京周边的稻田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影响稻谷收成已经是必然,更别提还有别处程度不一的受灾。
朝堂的气氛,明显不太愉快,各部议事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云慧有些惶恐地进了偏殿,小声道:“姑姑,往日运送泉水的,今天回来迟了,怕是没弄到水,皇上爱喝云翠山的冷泉,可……”
赵长宁知道旱的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云翠山的冷泉竟然都快干了。
“知道了,我会跟皇上说的,别担心。”
云慧松了口气,又很是难过,“姑姑,宫里洗澡的水都不够了,天儿也不凉,您说可怎么好啊?”
赵长宁对这些事的感受其实不深,毕竟她在皇帝身边伺候,而皇帝是永远不会缺东西的。
她知道云慧爱美,洗澡是大事儿,若这种担惊受怕的情绪蔓延,恐怕宫中有乱。
“委屈你了,你去和大家说说,最近省着些,也莫要不满,雨水很快就会下来的,钦天监的大人们都预测的到。”
云慧松了口气,应着声出去了。
赵长宁则是重重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干旱竟会如此严重,玉京城的百姓好歹家底厚些,若是那些穷苦之地,不知是怎样的人间惨状。
而且钦天监昨儿就上了折子,说是最近也不会有雨,这让皇帝很是生怒,但偏偏无法。
毕竟下不下雨是老天爷决定,一直旱着,说不定是什么东西干扰,有可能是脏东西,这样的说法在朝堂上屡禁不止,甚至有人提出祭拜龙王。
赵长宁端着凉茶进了正殿,见皇帝正愣愣的发呆,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可见着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