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图什么?
府尹想到皇帝跟华昌公主的微妙关系,察觉状况不对,心里谨慎起来。
“带走,都带走,那些俳优也带走,统一审问。”
能做到玉京府尹的不是一般人,更不是蠢货,他看到那女俳优的妆容和衣着,就知道今日这节目定然是导火索。
到了赵长宁这种地位,许多事儿,已经不需要压在心底拼命隐忍了。
府尹心里不由叹气,更多的是想骂人,这都马上要过年了,还没事找事,一群无耻之徒,这个年怕是不太平了,少不得过年还得断案。
赵长宁坦然地跟在后面,脸上的血已经擦拭的差不多。
不知何时,漆黑的天色下,刮起了大风,黄沙狂舞,在灰尘里隐约有东西砸下来,窸窸窣窣的。
众人伸手接过,发现竟然是一粒粒雪霰。
不知谁欢喜的喊了句,“要下雪了,要下雪了,太好了,要下雪了……”
下雪就意味着灾祸要过去了,干旱多日的玉京,渴盼着这场迟来的雪。
此时欢呼声中夹杂着痛呼声,还有咒骂声,尤其是配上赵长宁浑身鲜血、满脸冷漠的样子,气氛极其诡异。
这些人即将被关进狱中,什么都不知,而此时的玉京已经大乱起来。
云生看着宋环,一边抹泪,一边和宋环说着当时的场景。
“环姐姐,姑姑肯定会忍不住的,她性子表面看起来软和,实际上极其刚烈,她一定忍不住下手,她一定会下手……”
宋环闻言面色一凝,赵长宁的性子看起来一点也不软和,但她此时没空纠缠这种字眼,朝他身旁看。
“不是说带着安义一起吗?安义呢?”
“安义进宫了,姑姑让他找皇上,不过要说什么,我没看到,对不起,环姐姐……”云生哽咽道:“环姐姐,姑姑只叫我来找你,她说一定要将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她说你一定听得懂怎么做。”
宋宗恒自然也在一旁听全了,有些犹豫,“环儿。”
宋环冷着脸,“爹,您要是拦我,那到时候一起给我和姑姑收尸吧。”
宋宗恒登时闭嘴了。
他起身往书房去,“我这就拟折子去,六部官员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宋环则是将家里的家丁女婢全都召集起来,大致说了些情况。
“你们立刻套上马车,拿着我的拜帖,去将我诗社的人通知到,一个都不许漏,让她们来我家,另外,让周淼和陈琦在大狱前跟我汇合,就说有急事,天大的急事,关乎诗社存亡,社长召集她们。”
姑姑说了要大闹,那一定是有用,时间太紧要,一刻也浪费不得。
宋环则是拉着云生赶去大狱,她听云生小声啜泣,不由拧眉,“不许哭,姑姑不会有事的。”
云生用力点头,狠狠把眼泪擦干净,“是,环姐姐,我不哭了。”
宋环催促车夫,“快些,再快些,一定要在进大狱前见姑姑一面。”
她担心姑姑的安危,若真的杀了官员,那么多官员在场,姑姑会有什么下场,她不敢想,她还想问问姑姑,接下来怎么做才最好,怎么才能救她。
此时的周家,周淼在丫头的帮助下,总算翻墙出去了。
她朝父母的院子望了望,“你快回屋躺好,要是别人发现了,你就全推我身上,实在不行你就跑,知道吗?”
丫头吓得直哭,“姑娘,您快下来吧,我害怕。”
周淼瞪她,“姑姑出事了,我必须去。”
她翻过墙,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国子监祭酒家,正北的主院。
陈琦朝祖父拜了拜,“祖父,孙女去了。”
陈大人看着孙女,不由叹气,“你只是区区八品女官,为了点钱,在六部整日受气吵架,实在不行,辞官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必要搅和这种事?少不得惹一身骚。”
陈琦摇头,“在六部供职时,经常受到排挤嘲笑,我等都如此,姑姑又是何处境?若不是她,孙女怎么能做到八品女官?祖父,您当时也很高兴,还说我同哥哥一样,一样地光宗耀祖?”
陈大人一张老脸微红,不说话了。
陈琦抬眸看着祖父,正色道:“祖父,若是有朝一日,孙女也要被迫看着绯优在面前袒胸露乳,搔首弄姿,还得为了迎合男人,赔笑脸说好看爱看,您是何心情?孙女懂姑姑的心,也希望祖父懂孙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