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命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松动。
千万人同时感到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灵魂深处脱落。
有人想起了童年被迫遗忘的兄弟姐妹;
有人意识到自己原本的梦想不是做官,而是画一幅能让母亲微笑的画;
更有甚者,竟回忆起前世曾是一名提灯者,在烈火中高呼“自由不死”!
命轨仍在运转,但它不再是不可违逆的铁律,而成了可以被质疑、被挑战、被修改的程序。
林昭瘫倒在地,嘴角溢血,却笑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到了最艰难的部分。
接下来的路,该由别人走了。
数日后,启明塾。
林启正在教孩子们写诗。
一个小男孩举手问道:“先生,什么叫真正的勇敢?”
林启望向窗外,远处山巅似有一朵蓝花随风摇曳。
他轻声回答:“真正的勇敢,不是不怕死,而是明明害怕,依然选择去做你觉得对的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就像现在,我们还在上课,而不是躲进地窖。”
学生们齐声朗读新写的诗句:
>“我不愿做顺流的叶,
>我要做逆水的鱼。
>即使撞得头破血流,
>也要游向我没见过的海。”
同一时刻,北境冰渊。
林昭缓缓站起身,望着远方。
风雪又起,可这一次,他不再踽踽独行。
身后,数十名青年陆续走来,有曾是奴仆的孩子,有逃离巡察司的文书,有自学成才的农家少女。他们手中都捧着一朵蓝轮回花,目光坚定。
“我们找到了你。”为首少女说,“我们也想成为光。”
林昭看着他们,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那么,跟我来。”
“这一程,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