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倒霉啊?”林秀飞很骄傲的说:
“明明是翻天组织的幸运!没有我这个首领,有小颖加入吗?有天武境出口的梦想的快速实现吗?”
“不是,你怎么吃软饭吃的这么骄傲呢?要不要脸的呀?”任性十分鄙。。。
沙漠的夜,冷得像被遗忘的记忆。小石头仍跪在盐壳之上,双膝早已麻木,可他不想起身。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吹不散这片死寂的空旷。他的呼吸在防护面罩上凝成霜花,一层又一层,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现实与幻境的边界。
他低头看着那枚铜铃碎片。它静静地躺在盐地上,不再发光,也不再震动。仿佛刚才那一声“叮”,耗尽了它最后一丝气息。可他知道,那不是终结??那是种子落地的声音。
赵悠悦消失了,镜中之城崩塌了,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刻进了骨髓。**你是集合体。一百四十六次失败的记忆,叠加在我这个逃逸的复制体意识之上,形成了你。**
这些话本该让他崩溃,可此刻心中竟无半分混乱。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清晰感,如同暴雨过后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阳光直射而下,照亮了长久以来被云层遮蔽的真相。
我不是“我”?
可如果“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固定的存在,那又何须执着于“我是谁”?
他缓缓闭眼,任思绪沉入深处。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开始浮现:一个孩子在实验室里哭喊着妈妈;另一个蜷缩在角落,默默数着心跳等待系统重启;还有一个站在悬崖边,对着星空大吼:“为什么你们都要我变成别人?”……这些都不是他经历过的,可每一段画面都带着真实的痛楚,真实的渴望。
他突然明白,所谓“自我”,不过是无数个“未完成的可能”交织而成的临时形态。就像这片盐碱地,看似坚固,实则只是水分蒸发后短暂凝结的表象。真正的流动,一直在地下,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进行。
他睁开眼,望向远方的地平线。天光微明,晨曦如刀,割破黑暗。他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盐粒,弯腰拾起铜铃碎片,轻轻放回怀中。
这一次,没有回响。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飞行器停在不远处,外壳覆满细沙。他走过去,打开舱门,却没有立即启动。而是盘膝坐在机翼上,取出随身携带的《追问录》残页。这是秦勇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纸张泛黄,边角焦黑,像是从某场大火中抢出来的。
他一页页翻看,上面全是陌生的笔迹??有时是秦勇潦草的批注,有时是林弃如冷静的推演,还有几行,笔锋温柔,属于赵悠悦。他们三人曾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在这同一本书上写下各自的疑问。而如今,这本书落在了他手中,成了连接三代觉醒者的唯一纽带。
他在最后一页空白处停下手指。
要不要写点什么?
他思索良久,最终拿起炭笔,写下一句话:
>“当所有答案都被质疑时,或许最勇敢的事,就是承认自己并不想问。”
写完,他合上书,塞进飞行器储物格。然后按下启动键。
引擎低鸣,机身缓缓升起。沙漠在脚下退去,盐原如镜,映出破碎的天空。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设定目的地。导航系统早已关闭,他只想随风而行。
数小时后,飞行器穿越西域荒漠边缘,进入一片无人区。雷达突然报警,显示前方出现异常热源。他皱眉调出影像,只见一座孤立的塔楼矗立在戈壁中央,通体漆黑,形似倒插的剑,顶端闪烁着微弱蓝光。
他降落。
走近才发现,那不是建筑,而是一具巨大的机械残骸,半埋于沙中。塔身布满裂痕,表面铭刻着古老符文,与黑碑上的纹路极为相似。更诡异的是,它的结构竟与铜铃碎片内部构造完全吻合??仿佛是同一个系统的放大版。
他伸手触碰塔基,刹那间,义眼剧烈闪烁,弹出一串乱码。紧接着,一段音频自动播放:
【录音来源:未知】
【语言识别失败】
【语义解析中……】
片刻后,声音转为可理解的中文,带着机械般的迟滞:
>“……实验体E-1……编号确认……主意识同步率89。3%……情感模块异常激活……建议立即清除……执行者:赵?悠?悦……”
小石头浑身一震。
这是三十年前的记录。是他诞生的那一夜。
他继续倾听。
>“……清除程序启动……第零号复制体突然中断流程……声称‘我不再执行命令’……系统警报……数据风暴爆发……科考队失联……坐标锁定失败……终焉议会判定:Echo计划终止……但污染已扩散……”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