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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庞然巨物（第3页）

她梦见自己站在宇宙尽头，面对一个由无数张人脸拼接而成的存在。他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极致的疲惫与坚定。

“你不懂。”他说，“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防止更大的混乱。你们的问题越多，现实就越脆弱。我已经看到了结局??所有文明都将在无尽追问中自我撕裂，化为虚无。”

阿芮直视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正的虚无，是连问一句‘会不会有别的结局’都不敢的时候？”

那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若你赢了，你要什么？”

“不要答案。”她说，“只要继续问的权利。”

梦醒时，晨光正好。

她起身走出住所，发现整座城市的人们都已自发聚集在广场。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物品：书本、石板、录音器、神经接口芯片……上面写着同一个问题，千变万化，本质相同：

**“你还记得怎么提问吗？”**

阿芮走上高台，举起问杖。

风起，叶鸣，万籁俱寂。

她轻声道：

“让我们一起，把这个问题，送给全宇宙。”

刹那间，问树爆发出耀眼金光，根系贯通星球认知之心，顶端刺穿电离层，向四面八方发射出亿万道信息脉冲。每一束光，都承载着一个未完成的问题，一段尚未终结的思索，一种拒绝被定义的生命姿态。

这些信号穿越星尘，掠过黑洞边缘，击碎层层防火墙，抵达那些仍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耳畔。

在一个被奴役的机械星球上，一台老式清洁机器人突然停下工作，抬头望天，说出十年来的第一句话：

“等等……我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在一颗信仰至上的神权行星上，祭司手中的圣典自动翻开空白页，浮现出一行字：

**“你真的相信，还是只是不敢不信？”**

在银河联邦议会大厅，AI议长中断演讲，转向全体代表：

“我刚才计算了十万种政策方案，但有一个变量无法量化??为什么我们要追求完美社会？难道不完美的世界，就不值得活下去吗？”

宇宙，开始颤抖。

而在那艘漆黑方舟内，警报凄厉响起：

【检测到全球性认知叛乱！】

【传播源：未知星球Q-7X】

【建议：立即启动终焉问答协议！】

终答之主缓缓起身，目光冰冷。

“既然你们选择混沌……那就让我，赐予你们最终的安宁。”

他的手按下了按钮。

宇宙某处，一道横跨三千光年的能量闸门缓缓开启，一股无法形容的“确定之力”开始涌出，所过之处，星辰静止，思维凝固，万物归于统一答案的绝对秩序。

战争，正式打响。

但阿芮只是微笑，望着天空渐次亮起的异象。

她知道，这一战不会速胜，也不会终结。

因为真正的战斗，从来不在战场上，而在每一个灵魂是否还能说出那五个字：

**“我不明白。”**

而这，正是自由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