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玩笑,未曾想司马璟道:“好。”
云冉:“……?”
她嘴角的弧度微僵,试图打哈哈:“殿下别开玩笑了,你这么有钱,哪还看得上我那点束脩。再说了,夫妻一体,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话落,搭在她腰间的大掌捏了下:“一个要求,当束脩。”
云冉:“……”
奸商又来。
真当她傻啊。
“那我不学了。”
云冉闭着眼睛,推开他的手:“我就不信整个行宫寻不出一个骑术师父,实在不行,我叫我四哥教我,他一准儿答应。”
小姑娘与他熟悉了,没之前好骗了。
司马璟也不恼,嘴角反倒轻翘了翘。
“行,不要束脩。”
他再次揽住她的腰,以不容推开的力道:“你好好学,别偷懒就成。”
云冉见推不开,便也放弃了——
一来大半夜的,她实在困得厉害。
二来大冬天的,司马璟身上暖融融的还挺舒服。
“我才不会偷懒,从前在我们道观里,我师父说我是最勤快的……”
云冉咕哝着,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骑马就骑马吧,不过得排在后日了,明日我还是打算约樱樱、九娘她们一起赏花。”
他不喜交际,她却很想在长安交几个同龄朋友。
毕竟往后不出意外,她会在长安住一辈子,若余生几十年连个朋友都没有,想想都恐怖!
见身旁男人又静了下来,云冉拍拍他的胳膊:“殿下,我发现你有一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你心里总爱藏着事。”
“平时你不爱说话也就罢了,但你有想法的时候,你就得直接说出来,这样别人才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也没有神仙读心的本事,更不爱动脑子猜来猜去,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你不说,我也不猜,我倒是照样吃吃喝喝睡大觉,并无大碍,可你却不一样了——”
“你这样把事憋在心里,伤肝又耗神,很容易生病的。别的事上你或许比我厉害,可论心态,你得学学我,真遇到事了,咱就去解决。实在解决不了,那就顺其自然,该吃吃该喝喝,只要不是天塌下来……便是真塌下来,那又怎样呢?像我等肉体凡胎,再发愁担忧也没用,倒不如寻个舒坦的地方躺着,真要死了也是舒舒服服躺着死……”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吐字也愈发含糊不清。
再过一会儿,司马璟听得怀中响起一阵轻柔的小呼噜声。
“……”
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司马璟一时失笑。
少倾,他抬手,将那条露在外头的条藕臂塞回了被子,听到她发出一声慵懒的闷哼,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绵软滑腻的脸颊:“是,学你。”
没心没肺,难得糊涂。
***
翌日清晨,云冉醒来时,身旁已不见男人的身影。
他竟然起得比她还早?
唤来青菱问过以后,才知道司马璟比她早起一刻钟,这会儿正在偏殿看书。
“他又不考状元,这么用功做什么?”
云冉嘀咕了声,很快起床洗漱,换了身轻便的樱粉色薄袄,便寻去了偏殿。
“咚咚咚”敲了三下门,她朝里道:“殿下,是我。”
屋内传来一声语调平平的“进”,她却没进,只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
视线在清幽雅致的书阁里扫了一圈,最后锁定了窗畔那道颀长的玄色身影:“殿下,我准备练功了,你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