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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青葱岁月（第2页）

“刚到。”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精致的漆器餐具，“没想到你会选这里。”

“喜欢吗？”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清酒推到他面前。

“很特别。”他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碰触到她的，那一瞬两人都没避开，“你是故意的吧？店名……”

她笑了，眼角泛起细纹，却更显温柔。“被你发现了。”她轻声道，“我喜欢的地方，也希望你喜欢。”

气氛微妙地松动了一下，像冰层裂开一道细缝，阳光终于照了进去。

菜一道道上来，全是手工制作，每道都配有季节寓意。第三道是“秋鹿”，用鹿肉搭配山芋与枫叶渍物，造型仿若一只伫立林间的生灵。

“你知道吗？”裴秀智忽然开口，“我小时候最怕孤独。每次拍完戏回空荡荡的家，都会开着电视睡觉。后来发现，只要放一段有人声的画面，哪怕是广告也好，心里就会踏实些。”

尹云晖看着她，没说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抬眼看他，“我现在学会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旅行，甚至一个人面对镜头流泪也不再觉得羞耻。可有时候……我还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只是静静地坐着。”

“所以今晚？”他问。

“所以今晚。”她点头，“我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真的像舞台上那样自由。”

他沉默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由是有代价的。”他说，“每一步都像是在悬崖边行走。你以为你在飞翔，其实脚下根本没有翅膀。”

“可你飞起来了。”她盯着他的眼睛，“而且比谁都稳。”

他苦笑：“因为我背后有人推我一把。”

“谁？”

“你。”他直视她，“还有三年前那个递给我温水的你，去年在片场悄悄帮我改台词的你，以及现在坐在这里，明知危险还要靠近我的你。”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你不该这么做的。”她低声说，“我们都是公众人物，任何亲密举动都会被放大解读。我不能害你陷入舆论漩涡。”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你会在乎。”她摇头，“因为你比我更清楚，一旦失控，毁掉的不只是名声，可能是整个人生。”

他望着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们太像了??同样出身平凡，靠努力爬到顶端；同样背负着“偶像转型”的标签挣扎多年；同样害怕信任，却又渴望被理解。

“秀智姐姐。”他轻声唤她，“如果我们不是艺人呢？如果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在某个咖啡馆偶遇，你会愿意和我喝杯咖啡吗？”

她怔住。

良久，她才开口：“会。我会约你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厌倦为止。”

空气仿佛凝固。

窗外，一阵风掠过竹林，沙沙作响。

就在这时，尹云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加密消息，来自K：

【司之婉今早去了纪念财团地下档案室，调取了1997年出生登记异常记录。她可能已经开始查你的身世了。】

尹云晖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自从母亲去世后，那份尘封多年的户籍资料就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是尹氏夫妇的养子，真实身份至今不明。而纪念财团??司之婉家族掌控的核心机构??恰好掌握着当年领养系统的内部数据库。

她为什么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