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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泼辣无罪（第4页）

裂缝骤然收缩，血纹寸寸断裂，最终化为飞灰。那团潜藏千年的黑暗发出一声凄厉嘶吼，彻底湮灭。

风雪停歇。

归途塔檐铃再度轻响，清越如昔。

沈清璃站在梅树下，望着满天星斗，轻声道：“阿岁，他们记得。”

多年后，一位游方僧人路过长安，在归途塔旧址歇脚。他见院中梅树参天，树下石桌常年摆着两副碗筷，一杯茶微温，一杯已凉。

他好奇询问邻人：“此地何人居住？”

老妪答：“没人住。但每天都有人来扫地、换茶、添香。有人说是个白衣女子，有人说只是风影。不过嘛……每逢大雪，总会有人看见一盏灯从远处走来，灯里映着两个人影。”

僧人肃然起敬，合十低语：“此非鬼魅，乃是情魄不散，信愿长存。”

他取出笔墨，在树干空白处写下八字：

>**心有所守，即是光明**。

转身离去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熟悉得令他浑身一震。

回头望去，只见梅瓣纷飞中，一道素影提灯缓行，身旁似有另一道虚影并肩而立，手持油壶，衣袖微扬。

两人一同走入风雪深处，身影渐淡，终不可见。

唯有那盏灯，始终明亮。

又过百年，战乱频仍，王朝更迭。

新帝登基后下令拆除旧城遗迹，归途塔原址亦将建为兵营。工匠伐树之时，锯至梅树中心，竟发现一段完整木芯，内藏两物：一枚褪色香囊，装着干枯梅花瓣；一本残册，封面题《心灯录?补遗》，末页墨迹犹新：

>“灯可灭，人可亡，

>唯情不堕，唯信不亡。

>吾与清璃，双灯同命，

>此心所向，即是归途。”

新任史官读罢，久久不语。遂奏请皇帝保留此地，并立碑铭文：

>**此处非庙非观，无神无佛。

>唯有一树、一灯、二人之心。

>凡过路者，若觉寒冷，请稍驻足，

>或许，也能被照亮一程。**

自此，此处成为旅人休憩之地。无论贵贱贫富，皆可在此饮茶取暖。

而每至冬至之夜，必有人声称见一盏孤灯自远方而来，停于碑前，停留片刻，再缓缓离去。

灯焰中，隐约可见两人身影依偎，低声细语，似在谈论天气、饭菜、明日该扫的台阶。

无人打扰。

唯风过时，檐铃轻响，似有低语回荡：

“我在呢。”